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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掉毛笔,叶冬凌摸到藏在袖子里的银针。


这是今日马车上那境遇之后,她特意准备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了。


似乎发现叶冬凌不专心,萧玉瑾不满的一手捏著她的下巴,朦朧的眼神里似乎有警告。


而另一只手则是落在叶冬凌心口。


素色青莲绣花的肚兜隨著叶冬凌的呼吸而剧烈起伏。


骤然呼吸一滯,叶冬凌猛地颤慄,羞怒不已的狠狠一针扎在萧玉瑾脖颈上。


男人失去意识,重重砸下来。


叶冬凌嫌恶的托著他的脑袋往一边挪。


“混蛋,流氓!”


她恶狠狠的骂著,又多了个不好的形容词。


喘息了片刻,叶冬凌这才收拾好自己,踢了男人好几脚撒气,这才冷冷地坐在床边,朝门外喊了声:“寒松,进来。”


寒松僵硬,迟疑良久才接话:“这……皇子妃,这不好吧。”


叶冬凌炸毛:“不好你个头,给我滚进来。”


寒松捏了捏鼻子,说实话,便是殿下也没跟他说一个滚字。


他还在犹豫,白英却推开了门进去。


扫了一眼,白英呆住。


叶冬凌头发稻草似的乱成了一窝鸟巢,唯一的一颗东珠发簪摇摇欲坠的別在发间,唇色比抹了唇脂还要红亮,脖子上还有一排牙印。


那红肿的唇,凭空为她添了一抹艳色,眉宇间荡起被狠狠蹂躪欺负过的风情。


她连忙问:“小姐,您受伤了。”


叶冬凌微微摇头,神色冷厉。


寒松也跟了进去。


然而看到殿下的情形,却像是被瞬间冰封了,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殿下!”他连忙蹲下身去看躺在地上呼吸羸弱的殿下。


还好,活著。


叶冬凌冷冷道:“你家殿下没事,寒大人!”


她心中有气,因此说话也格外的冲。


“您是殿下的贴身侍卫,纵容殿下喝酒还这般散德行,您是觉得殿下的伤好得太快了,还是觉得殿下如今得了太后看重,不需要在意名声?”


寒松低著头,心中又是心疼自家主子,又是不敢看叶冬凌此时的形容。


只好老老实实的挨训。


叶冬凌见他如此,心中的气越发堵了,她知道自己是迁怒寒松,正主还浑然不知,现在骂一通又有何用?


但她就是气不过。


摆了摆手,叶冬凌冷脸道:“赶快把你家殿下扛走。”


这声音,为她凭空添了分冷艳。


寒松敛目回答:“是。”


叶冬凌:“还有外面那醉鬼,一起拖走。”


寒松倒抽了一口凉气,外面那醉鬼好歹是侯府世子,自詡京师人见人爱,头一次被晾在院子里,还要被拖走……他进院的时候看到世子如此狼狈都惊了。


小心翼翼扛起自家殿下,寒松心中叹息著离开。


殿下办的这叫什么事儿,亲热都那么不顺手,他觉得有必要给殿下准备点相应书籍看看。


人都被弄走了,叶冬凌松了口气,却又沉了脸道:“白英,白苏,你们两个过来。”


白英神色一紧,喊了声:“小姐。”


白苏正在门外探头探脑,突然听到小姐声音严厉的喊她,顿时哆嗦了一下。


两人齐齐跪在叶冬凌面前。


叶冬凌:“你们知道错吗?”


两人面面相覷,面现茫然。


白英顿了顿,想起了什么道:“奴婢知错,以后一定听您命令。”


叶冬凌抚摸著脖子上那一排牙印,凝声道:“以后只要我不愿意,萧玉瑾若是靠近我,你们只管將他打出去。”


白英:“是!”


白苏弱弱地看了一眼叶冬凌:“小姐,您喜欢殿下了吗?现在殿下好不容易……”


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叶冬凌呵斥:“住口。”


白苏被嚇了一跳,胆小的她细碎地颤抖起来。


“小姐,奴婢错了。”


见她被嚇到,叶冬凌神色一松,却正色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人总要往前看,你们两个是我最贴心的人,这天下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们,是我最能指望的人,也只有你们能护我周全。”


“今日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们,自从我被关在这间逼仄的小屋子里之后,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我对萧玉瑾已经失望透顶,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可能,不,我和他没有以后,我希望今日之事,不会发生第三次。”


第三次?


这么说小姐已经被欺负两次了。



白苏眼圈微红:“奴婢记住了,奴婢以后誓死保护您,绝不会再让殿下欺负您。”



虽然不信小姐不爱殿下,但却不想让小姐伤心,更替小姐难受和不甘。



爱了这么长时间的人,哪有说不爱就不爱的,小姐定然是伤心了才会如此。



至於叶冬凌所说与萧玉瑾没有以后,白苏不这么认为。



都成婚了,怎会没有以后。


不知是哪里来的荒谬信心,她认为等小姐想通了,他们一定会合好的。



白英的想法就简单多了,她的话语永远少於行动,只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会被別人轻易说服。



长吁一口气,叶冬凌道:“起来吧。”



白英起身之后直接出去站岗,隨手关上了大门。



白苏弱弱地凑近叶冬凌,低垂著头小声问:“小姐,奴……奴婢烧了热水,您要沐浴吗?”



叶冬凌摇摇头:“不必了,我累了,扶我休息吧。”



白苏蹲下身来帮叶冬凌脱去鞋袜,震惊的发现小姐一直在难以抑制的发抖。



白苏心中莫名一酸,喉咙难受的发紧。



叶冬凌躺在柔软的被窝里,直到被子传来点点暖意,她才感觉紧绷的心缓和了些。



然而,闭上眼睛,出现的却是萧玉瑾那张深邃燃火的眸子。



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明明对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境遇害怕极了,却不知为何,一想到那双眸子里的炙热,她便压抑不住心里暗藏的窃喜。



她缓缓捧著心口,一遍遍告诫自己。



不能,不能心动。



碾转反侧良久,明明疲累至极,却越来越精神。



她……失眠了。


那边怡红院的萧玉瑾却睡的人事不知,刘嬤嬤熬了一大锅醒酒汤回来,听说殿下被扛走了,稍稍震惊了一下,然而醒酒汤送去怡红院,发现那两个酒鬼已经睡死,谁都喝不下什么了。


小心翼翼地打听起秋水院里发生了什么。


寒松满脸的“一言难尽”,思忖良久,不甘道:“嬤嬤,殿下在情事上太生疏了。”


但凡殿下温柔些,这些日子皇子府的奇诡气氛也就和顺了。


刘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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