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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沸腾了,皇帝还没说话,便有人斥责叶冬凌。


“大胆,你一介妇人擅闯朝堂,该当何罪,皇上,六皇子妃胆大包天,应当重罚,请皇上下旨廷杖三十以示惩戒。”諫官侯锐声如洪钟,义愤填膺,儼然化身正道使者。


叶冬凌目光冷冷地带著杀气看向他,虽然是跪著低人一等,可她气势却十分凌厉,缓缓举起了手中玉牌:“凡持此令者,如朕亲临,任何人不得怠慢!父皇许我哪里都可以去,这位大人难道您说话的份量比父皇都大?”


她心里本就有气,这群人方才要打萧玉瑾不说,现在还想打他。


侯锐被这眼神震慑,倒抽一口冷气。


諫官荀侃帮腔道:“勤政殿毕竟不同。”


叶冬凌將权杖转向他。


荀侃道:“皇上在此,六皇子妃能不能入勤政殿,一问便知,您又何必举著权杖示威。”


再如何“如朕亲临”的权杖也比不上皇帝本人在此。


侯锐把握机会,当即拱手向龙椅:“皇上,皇子妃滥用广圆帝令擅闯勤政殿,囂张跋扈,有违祖训,还请皇上圣裁。”


说是请皇上圣裁,却加上有违祖训,让皇帝必须惩罚。


龙椅上的皇帝端著四平八稳的架子,满脸肃穆,冕旒下的眼角还有惊讶,他完全没想到,叶冬凌会这么胆大包天。


见皇帝不语,荀侃请奏道:“侯大人说的对,祖宗规矩,后宫不得干政。”


叶冬凌辩驳:“臣妾没有干政,父皇,臣妾只是替夫君喊冤,求父皇为六殿下洗清冤屈。”


皇帝笑了笑,原本严肃的场面瞬间如春风化雨般平和下来。


“起来回话,你倒是胆大包天,那你就说说,如今证据確凿,小六还有什么冤枉之处?”


满朝愕然。


就这样?皇上竟然没有生气没有惩罚,甚至提都不打算提擅闯之罪?


面面相覷,朝臣的眼睛里满是匪夷所思。


叶冬凌站起身来,恭敬道:“父皇,听闻是有了新的证人,臣妾请求与证人对峙。”


皇帝若有所思,隨后道:“好,曹爱卿,呈上证人。”


文官中出列一人,曹瀚引还是皇后的哥哥,乃是九卿之一的大理寺卿,今日处置萧玉瑾的一场大会便是他起的头。


素香和范大力两人被领到勤政殿,眾多目光之下,两人嚇得浑身颤抖。


曹瀚引:“素香是德妃娘娘身边的旧人,范大力则是曾经王府的下人,他们两个的话,微臣认为可信。”


皇帝点点头,示意他们说。


素香道:“半年前殿下便让我联络祥嬪,两月前祥嬪才与殿下达成协议,刺杀皇上。”


范大力哆哆嗦嗦道:“小人是喂马拉车的,常隨殿下往花楼楚馆,多次听到殿下与宫里来的商量刺杀之事。”


两人详详细细將所闻所见仔仔细细敘述了一遍,十分详尽。


乍一听证据確凿。


叶冬凌却觉得假。


一边听著他们的证言,叶冬凌一边疑惑的想。


那日在寿安宫,皇后逼迫她之后,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追究她杀害祥嬪一事。


如此一来,皇后应该知道萧玉瑾是无辜的,为何突然变本加厉起来。


难道皇后察觉那日的证人是皇帝的人,猜测皇帝想除掉萧玉瑾所以才帮一把?


又或者她查到了证据,却是她要庇护的——太子?


她將目光看向皇帝,皇上是否知道呢?


皇帝龙威燕頷,只见满脸威严,不见任何表情和心思。


那边证言已经说完,曹瀚引质问叶冬凌:“大理寺查案,向来证据確凿,皇子妃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吗?”


心中冷笑,杏眼眯起,满身綾罗与华丽首饰的衬托下,为这大殿中唯一一个女人添了三分贵气,七分霸气,那戏謔的目光让在场眾人心惊。


叶冬凌:“话说的那么满,国舅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曹瀚引冷笑,只高深莫测的看著她:“何惧之有!”


叶冬凌將矛头转向范大力道:“国舅可知这范大力好赌成性,成安赌坊欠下一笔不菲的赌债,没两天便有人替他还上,这是文书和证据你看看。”


她从怀中拿出寒松交给她的证据,递给曹瀚引。


曹瀚引低头细看。


叶冬凌继续道:“一个多月前,范大力往银杏树上涂抹桐油,导致摔伤府中一名少年,且加害与我,试图离间我与六殿下的感情,被殿下查明真相,赶出了府,他说的话,奉劝国舅不要当真的好。”


曹瀚引皱眉。


范大力腿肚子打颤。


叶冬凌:“他是府里喂马的不假,可只是给马儿添草料的,殿下出府都是侍卫寒松陪伴,他就算跟去,也是在外面照料马儿的,连楚馆大门都进不去,怎能听到殿下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当然,除非他耳力通神,生有顺风耳。”


这言语冷嘲热讽,被她满脸讥笑的说出来,在场之人纷纷静默。


这可是勤政殿,就是皇上都少有如此说话,叶冬凌囂张的令人不敢置信。


范大力哆嗦:“我,我……小人是,是,是有一次听到的。”


他一紧张就结巴,胆子小的可怜,叶冬凌不打算在他身上下太多功夫,便看向素香。


素香突然紧张担忧起来。


叶冬凌:“素香,你对六殿下是忠心的吗?”


素香嘴硬道:“忠心耿耿,绝无虚假。”


嗤笑一声,叶冬凌挑眉:“既然忠心,你现在在做什么?难道不是构陷吗?”


素香正义凌然道:“奴婢不忍殿下做那杀父弑君的大逆不道之举,奴婢这样也是为了殿下好。”


叶冬凌笑了笑:“是吗?”


她从袖中拿出一棵草,紫的发光,在素香面前晃了晃:“此乃真言草吃了它的人,十二个时辰內,只能说实话,若说谎,则会拉肚子,你若说的是真的,就吃下它。”


素香拒绝:“奴婢句句实话,不用吃真言草,您是想下毒灭口吗?”


叶冬凌挑眉看向曹瀚引:“国舅,若他们服下这草立刻死了,我便认下所有罪名,若这草无用,他们说谎话也测不出来,那他们的证词,我也认,届时无论国舅对我们夫妇是杀是刮,我与六殿下,绝不再反驳一个字,国舅,你敢试吗?”


曹瀚引手中的证据已经传到皇帝手中,他思量片刻,觉得世上没有如此神奇的草。


又是灭掉六皇子最不费力的方式,当即道:“好,就依六皇子妃。”


叶冬凌將草送往两人面前,素香略一犹豫,便狠心吃了。


范大力磨磨唧唧,脸色煞白,不敢吃却还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吞了。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看向他们,好奇真言草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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