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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瑾叹息:“將素云从浣衣局领出来送到內务府的,是东宫的姑姑兰香。”


叶冬凌勾著萧玉瑾脖子的手无意识的滑下来,却被萧玉瑾顺势往上送了送,依旧保持著方才的姿势。


叶冬凌没有在意这些,想到关键处,左右看了看,忙问:“毒,毒呢?”


萧玉瑾不答。


叶冬凌脸色煞白,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冻僵了般,如萧玉瑾方才在殿中的情形差不多,满脸惊骇,內心波涛翻涌,用所有的理智表示不敢相信。


毒,是太子给的,太子竟然如此蛇蝎心肠,对皇后下毒。


那可是他的亲娘啊。


躲远了点的荣妃等人,看著这两人像是黏在一起了,表情从柔情繾綣变成了甜蜜腻人,又变成了凝重,不由狐疑猜测,这两人到底谈论什么。


然而看萧玉瑾扶著叶冬凌的手让她勾他脖子的动作,那般顺其自然,温柔繾綣,一点都不像生气,更是心痒难耐。


耳边许平跟她解释清心丸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荣妃自顾自的嘖嘖道:“瞧瞧人家那手段,炉火纯青,异常高明,就是神仙也控制不住,哎,本宫老了。”


景王妃似乎心里脑海里似乎只剩下三个字:“不要脸。”


不要脸的叶冬凌呆呆地,像得了失魂症一般,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太子为何会伤害皇后。


萧玉瑾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口,宛若蜻蜓点水,唤会了叶冬凌的注意:“想不明白就不要想,我也想不明白,相比德妃,皇后待太子那样好。”


叶冬凌却十分感伤,仿佛霜打的茄子。


萧玉瑾道:“你很甜。”


“啊?什么?”骤然的三个字,撞入耳廓,叶冬凌一愣,旋即笑开了满脸花。


“嘿嘿嘿嘿……”叶冬凌笑的花枝乱颤,宛若风中摇曳的柳枝。


萧玉瑾渐渐黑了脸,他就知道会在这样。


叶冬凌不再撩拨他,僵硬的转移话题道:“难道皇后跟德妃一样,也是暗地里折磨儿子?”


萧玉瑾默然,隨后摇摇头。


拍了一下脑门,叶冬凌訕訕道:“我觉得也不可能。”


“那是为啥,今日我若不来,凭太医的脚程和用药,皇后就算不死,身体也会留下病根,虚弱,无力,体弱多病,稍有不慎便会一命呜呼。”


不是她看不起太医院,实在是清心丸只有她准备的有。


就算孙鹤院正也有清心丸,她敢保证,绝对没有她的效果好。


她有药田为靠山,拋开医术不说,药效上无人可以比得上她。


萧玉瑾摇摇头:“不知。”


母妃曾经那般对他,他也並没有想伤害母妃的想法,甚至在母妃自尽之后,懊悔於心里的那一点庆倖和解脱的悵然,毒蛇般的內疚盘踞在他心头,让他始终不能释怀。


又像是两个钉子,长年钉在他身体里,生了锈,与他的骨肉长在了一起,拿不掉,拔不了,只能日復一日的磋磨著他的心。


而太子,又有何资格去伤害事事为他谋划,爱他护他周全的皇后呢?


叶冬凌心头一跳,突然道:“你说皇后知不知道?”


萧玉瑾茫然:“不知。”


“嗯?”叶冬凌没听明白。


察觉到这话有歧义,萧玉瑾重复:“本王不知。”


叶冬凌母露怜悯:“方才不知道,现在怕是该知道了。”


那听兰,必是跟这件事有关,若不是被素云买通,她便是太子的人。


皇后此时,確实知道了,伤心了,却又不敢明白处罚听兰,怕这罪名伤害到太子,皇后將听兰关在了房间里,之后便头晕眼花,直接病倒了。


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太子竟然没有去看望。


叶冬凌话音落,昭阳宫的太监便过来传信,希望叶冬凌去给皇后看看。


万分不舍地松开了萧玉瑾的脖子,叶冬凌道:“不必了,皇后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之所以会病倒许是身体虚弱导致的,让太医去开个调养的方子就好。”


这是心病,她去了也没什么用。


许平不等叶冬凌提名,直接走了出来:“老夫去吧。”


他今日来本就是为了给皇后解毒的,虽然没派上用场,此时倒也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叶冬凌道:“等等。”


许平站定,等她吩咐。


叶冬凌从药箱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道:“清心丸的方子,你自己研究吧,就算上次对孙大人不敬的赔罪,替我向他老人家问好。”


许平激动的双手颤抖不止,想接又不敢接:“这这这……这么贵重的方子……合、合適吗?”


叶冬凌道:“就当我替师父孝敬孙大人的。”


许平双手在自己身上抹了几把,仿佛嫌弃自己手脏,如此反復好几次,才恭敬的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將药方捧在手心里。


“多、多谢王妃!”


荣妃揶揄地走过来,笑道:“把太医都给激动成结巴了。”


许平傻笑。


叶冬凌淡淡道:“娘娘不是说,要竭尽全力笼络宫里的人吗,臣妾现学现用,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娘娘指点。”


自从知道许平是孙鹤的徒弟之后,叶冬凌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无论是师父沈星河还是孙鹤,他们对医术和药方,甚至传授一些他派的医者,从来没有敝帚自珍过,因此这药方她给的毫不心疼。


许平捧著清心丸的药方已经走远了。


荣妃没好气道:“浪费,许平大人是孙鹤大人的徒弟,就算你不给他这个,他也会帮你的。”


叶冬凌“哦”了一声,露出淡淡惊讶道:“何以见得?”


荣妃眨眨眼:“你別告诉我没看出来,他自告奋勇给皇后诊病是怕有人利用皇后栽赃你。”


“嘿嘿!”叶冬凌也傻笑两声道:“看出来了,所以更要报答呀。”


这才是人心,这才是人情,叶冬凌心里感慨著。


或许是她生活的环境太美好了。


从小奶奶疼,爷爷宠,婶婶和家人都当她是掌中宝,就算在外公家里,她想吃樱桃,绝不会给她苹果,宠的她无法无天。


看吧,就连师父亡妻的父亲一脉,並没有受自己多少好处,却也是从心底里关心她,为她著想。


她沐浴在这样的宠爱里,根本无法理解,太子那弑母的心思。


更无法理解德妃为何会虐待萧玉瑾。


荣妃:“你呀……就是被娇养大的不知愁!”


她羡慕的冒泡,却也只能感慨。


景王妃补充一句:“不要脸。”


叶冬凌挑挑眉,风马牛不相及。


不过看著他们羡慕,羞涩,傻笑的表情,叶冬凌方才被冰冻的心,终於恢復了一点点温度。


鸣凤殿的大门缓缓打开,连泉公公出来,朝眾人微微躬身道:“拱卫司出马,德妃死亡的真相已经出来了,诸位隨咱家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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