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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虽然病重,但是千秋宴的筹备仍在继续。


皇帝將这任务仍旧给了萧玉瑾,於是萧玉瑾只能顶著被太子如狼锁定的眼神,故作平淡轻松的照常画卯入宫。


好在太子虽然心中欢喜,却足够理智,这三天来知道压制內心勃发的歹念。


大家也算相安无事。


三天没出门的叶冬凌,靠著药田研究出一味药材。


药田变了,原本只是四四方方的地,像是在某一处仙山之上的肥沃田地。


而自从出现了黑域之后,黑与白就隔著一条小河完美融合了,而叶冬凌也惊奇的在箱子底部,看到了太极阴阳鱼的图案。


她猜测这就是药田的地图。


从前药田里种的全是植物,有了黑域之后,各种兽类和矿石类药材她也能轻易得到。


如此才真正称得上是拥有了“万应灵药”。


她捧著几粒药丸,欢喜的跑到刚从宫中回来的萧玉瑾面前,献宝似的道:“看到没看到没,我的药做出来了,有了这个,我的计画就能实现三分之一。”


萧玉瑾摇摇头,表示不看好:“就算你做出了药,可父皇那一关,你还是过不去。”


叶冬凌得瑟地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本王只能说你这歪门邪道的想法还挺胆大包天,冬儿,你还是停手吧,我再想想別的办法。”萧玉瑾揉了揉眉心,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敬妃母家被逼迫的惨不忍睹,愁云惨澹。


“呵呵呵,飞起来了……”


“太好了,灵儿,你太棒了。”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院子里传来,那是灵澄和冬青的放纸鳶的欢闹声。


叶冬凌透过房门望出去,冬青笔直的站著,灵澄则是围著冬青跑。


冬青的腿外伤早已痊癒,只是走路上还有些缓慢,再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无碍,他是个凡是都往好处想的少年,有他陪著灵澄,灵澄也少了些悲伤。


被笑声感染,叶冬凌道:“我决定了,我要尽快让敬妃全身而退。”


胸腔里燃烧的是激昂的斗志,她四处瞧了瞧,朝树梢上的寒松招招手:“寒大人,过来一下。”


寒松落下,他跳落的地方比纸鳶飞的更高,顿时引起两个孩子的惊呼。


“娘娘有何吩咐。”寒松恭敬行礼。


“去把徐仙那廝给吾薅过来,这几天忙得没时间教训他,我要让他见识见识吾的本事。”这模样,像极了某座匪山上脚踩大王椅的山大王。


与叶冬凌这边雄心壮志相反的,是宫中的死气沉沉。


接连两三个月內,先是太后旧疾发作,沉珂难愈,一直时好时坏,紧接著皇帝遇刺,皇后也病了,天擎最尊贵的三个人一起病,於是,前朝后宫仿佛一夜之间变了模样。


太子多番试探之后发现,皇帝是真的“病重”不插手朝政,於是大刀阔斧的励精图治起来。


肆意往禁军,六部等安插自己的人手,又沉不住气的对兄弟大肆打压,首当其冲便是景王,几乎日日被太子逮著各种由头骂,诸皇子申诉无门,只有憋屈躲避以对。


当眾皇子感慨太子横行无忌,希望皇帝早日康復的时候。


而皇帝却精神奕奕地坐在养居殿里,与落知秋悠哉悠哉的对弈。


落知秋落子无声,风雅帅气的一收袖子,一双沉静的眸子看向皇帝。


皇帝捻子沉思,无奈道:“不愧是新科状元,朕已经输了十二局了。”


他目光锐利地盯著落知秋,虽然输了,却战意盎然。


落知秋对於皇帝锋利的目光毫不在意,无奈道:“陛下若非执著於布局,臣哪里是您的对手。”


皇帝盯著棋盘不语,而后十分执念的將棋子落在一个地方。


落知秋长叹一声,有些无奈。


正这时,徐仙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道:“皇上,属下探听到重要消息,事关玄王妃。”


皇帝意犹未尽的將眼睛从棋盘上移开,道:“说。”


徐仙正色道:“属下探听得知,玄王妃要入宫劫走敬妃。”


皇帝皱眉:“什么?”他怀疑这几天没出去耳朵捂出毛病了。


叶冬凌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入宫劫人?


徐仙拿出一张纸,递给皇帝道:“这是属下取回的玄王妃所画冷宫地图,她这几日入宫频繁,就是为了画图,她如此胆大包天,妄图偷走敬妃,实乃大不敬,属下认为……”


皇帝摆摆手,打断了徐仙慷慨激昂的忠心。


虎眸定睛半晌,他才確定没看错,不由震惊万分,这小疯子竟然来真的。


放下图纸,皇帝半天没有决断,抬头看向落知秋,带著些不可捉摸的味道问:“落爱卿以为玄王和玄王妃如何?”


落知秋捻动棋子,想了想道:“犹记得玄王封王那日,臣与小殿下在柳亭读书,骤然遇到玄王妃……”


皇帝皱眉,落知秋则是眼神飘忽的回忆起来。


“她先护犊子般护著她的侍女,欺负小殿下不懂事,骗小殿下与她定下誓言,又言语恐嚇,微臣怕她教坏小殿下,不得已现身,却又被她挑唆小殿下长大了报復臣,打臣的手板。”


“她与玄王谈及小殿下,並不知臣就在树后,却说小殿下性子绵软,这样恐嚇加挑唆,实则是为了让小殿下多些坚毅和恒心。”


皇帝错愕道:“这小妮子真是这么说?”


不过一想叶冬凌当初敢跟他要赏赐,倒也不惊讶叶冬凌的胆大了。


落知秋手中棋子始终未落,玩味感慨道:“正是,通过这一面之缘,微臣觉得,玄王妃是个披著狼皮的羊,喜欢把好心偽装成恶念,还是个顽皮的孩子,至於玄王……”


他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没怎么接触过,只觉是个重情义的,如若不然,也不会不顾一切投身安定瘟疫。”


皇帝若有所思,无论是“披著狼皮的羊”还是“重情义”都是褒赞的词。


“你轻易不夸人,这次倒是不吝嗇言词。”皇帝挑眉,意有所指。


落知秋古怪笑道:“皇上恕罪,实在是玄王妃教唆小殿下打臣的话,让臣震惊难忘,不得不夸讚一番。”


这语气,不像是夸讚,倒像是告状。


“哈哈哈……”皇帝被落知秋古怪的语气逗笑了。


落知秋却平静落子,而后凝视棋盘良久,朝皇帝拱手道:“这局,微臣输了。”


皇帝收敛笑容,下意识的刮了刮胡子,低头细看:“……妙。”


落知秋嘆服:“皇上棋艺高明,布局手段日益精妙,旷日深远,微臣甘拜下风。”


他那一子,活了自己的棋,也成全了皇帝的局。


“朕糊里糊涂便贏了。”眼前豁然开朗,皇帝朗声大笑,笑容远远传出去,眾人皆望向养居殿。


朝徐仙摆摆手,皇帝道:“你退下吧。”


徐仙:“皇上?”


任务呢?他该怎么做?


皇帝笑道:“难得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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