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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雪无声,空气冷冽,无风的天气却格外冻人。


秋水院外白苏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外,探头探脑的想看看小姐醒了没,然而因为之前的经歷,她死活都不敢擅自推门。


门却突然打开了,白苏一惊,连忙低头,显得格外谨慎小心。


叶冬凌打了个哈欠道:“白苏啊,什么事?”


白苏脸色微红道:“小姐和王爷昨晚……”


叶冬凌叹了口气,她医术不精,与萧玉瑾的亲热也只能止步於耳鬢廝磨了,拍了拍白苏的肩膀,阻止她那一脑门的胡思乱想,叶冬凌道:“小小年纪操心恁多,去准备些衣服,我要去东宫。”


“小姐怎么知道今天要去东宫的。”白苏惊奇。


叶冬凌奇怪:“什么?”


白苏呈上两封通道:“这是今早门房送来的,其中一封是太子妃生辰的请柬。”


叶冬凌接过一看果然是东宫的请柬:“没想到太子妃与母后的生辰只差一天。”


说著她进屋,將萧玉瑾摇起来:“王爷,我们有事做了。”


有请柬在手,她就不用找其他藉口去东宫,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太贴心了。


萧玉瑾朦朧的睁开眼,眼中血丝密布,天知道昨天晚上他用了多久才压下心中的旖念,只觉疲惫至极:“好吵。”


刚进门的白苏听到这句含混不清的嘟噥,又连忙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叶冬凌欢喜道:“你快起来,东宫有请。”


“东宫?”萧玉瑾顿时坐起,拿起请柬仔细看了起来,良久阴沉道:“母后刚刚中毒,凤体受损,他便如此铺张……”


身体里似乎有莫名的东西在喧囂,狂躁,沸腾,他想杀人。


叶冬凌打开手中另一封信,密密麻麻的小字让她微微一滯,满脸疑惑:“道可道,非常道……?”


谁干嘛送她道德经第一章,什么意思?


然而正愣神间,面前仿佛刮过一阵风般,药箱不经召唤从手鐲里出来,盖子自动打开,里面的药草疯狂的涌出来。


叶冬凌:“呃……娘呀……”


几个呼吸间,整个房间被晒干的药草淹没。


萧玉瑾眼疾手快的將叶冬凌抱在怀里,並裹上被子,他惊讶未起,便被震惊布满全身,只能先护著叶冬凌。


虽是第二次经歷这种事,萧玉瑾仍有些怔忪:“冬儿啊,大早上你就给本王这么多惊喜,本王该如何是好?”


心有余悸的叶冬凌歉然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念了两句道德经,这些东西就疯狂涌出来,嚇,嚇死我了。”


萧玉瑾扒开药草,开辟出一条路来:“別怕,我救你出去。”


叶冬凌连忙压著他的手:“不用,稍等。”


说著,叶冬凌闭上了眼睛,心中默想片刻,房间里的药草瞬间消失不见。


房中空地上,只余空空的药箱。


萧玉瑾一身单薄中衣,沾染了草枝木屑,將灰尘抚去,被这一惊一乍,他睡意全消道:“真想去你的药田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所在,这般神奇,可以吗?神仙姐姐!”


轻松调侃,萧玉瑾抱起叶冬凌,走到药箱旁边,好奇的观察著那平平无奇的药箱。


这久违的称呼搅乱了叶冬凌的心,仿佛被某种带著麻痒毒素的羽毛拂过,身子酥了一半。


下意识的,她点点头:“嗯。”


丹凤眼中晕满笑意,萧玉瑾宠溺道:“傻丫头,以后我们怕是要住大些的屋……”


话未说完,萧玉瑾整个人便消失不见。


叶冬凌的身体迅速下坠,直接摔在地面之上:“嘶,王爷!萧玉瑾?”


不顾摔成八瓣的某处,叶冬凌惊慌四顾,却是没有萧玉瑾的身影,她瞬间慌了。


只见药箱底太极图光芒一闪,归於平静,叶冬凌背生冷汗:“……该不会被送去了药田吧。”


方才萧玉瑾说想去药田看看,她回答了个“嗯”,所以,他就消失了,这……


叶冬凌欲哭无泪,可是她进药田,是要先睡觉的啊,怎么办?


心急如焚的站在药箱外,叶冬凌指著药箱命令:“我要进去。”


药箱毫无反应。


一页纸张飘然落下,正是那道德经第一章,叶冬凌抓住那纸,当即愤怒的將它团成一团:“都是你惹出的麻烦,哪个熊人没事儿写什么道德经!”


某处山顶的蒲团上,一个老道猛地打了几个喷嚏:“哎,老了老了,身体越发不好了。”


叶冬凌愤怒地將那纸团丟出去,那纸团却以一种诡异的弧度落到了药箱里,光芒一闪,也跟著消失。


灵机一动,叶冬凌念道:“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门。”


门字落,叶冬凌眼前一花,光怪陆离的扭曲景象在她面前一一闪过,身体骤然轻飘飘的宛若无根浮萍,她有些头晕,双脚落地,叶冬凌身体晃了晃,头晕症状这才缓解了一些。


睁开眼,叶冬凌愕然发现,她正处在药田明暗交界处,那溪流唯一一个小桥之上。


左边是祥云繚绕,右边是黑云压顶。


非但如此,萧玉瑾竟被群狼围攻,还有一条巨蟒虎视眈眈。


一身单衣的萧玉瑾身上染血,赤手空拳之下,浑身內力縈绕,虽立於不败之地,却难免狼狈。


看到她落下,萧玉瑾忙道:“冬儿,不要过来。”


叶冬凌却直接跑下来,萧玉瑾大急:“冬儿,听话!”


然而那些面对萧玉瑾时凶猛的狼,却对叶冬凌十分敬畏,叶冬凌所过之处,狼群纷纷避让。


叶冬凌查看萧玉瑾身上的伤道:“你身上……”


萧玉瑾心有余悸道:“不是我的血,不让你过来,你……”


“这就是我说的梦境啊。”叶冬凌理所当然道:“在我的梦境,它们肯定不会伤害我。”


环顾四周,萧玉瑾震惊道:“梦境?”


叶冬凌挠挠头:“现在应该不算是梦境了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往我只能睡梦中进来,没想到现在肉身也能进来了,我想应该是这张纸的原因。”


那被她丟出去的一团纸,又重新回到她的手上,展开,赫然是方才叶冬凌说的一段话。


叶冬凌的目光停留在“眾妙之门”四个字上,有种隱约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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