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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瑾无所谓道:“闹掰就闹掰吧,左右你不闹掰我也想弄死这个寡廉鲜耻的小人。”


“他哪里得罪你了。”心情有些沉重,叶冬凌小心翼翼地问。


敛眸苦笑,萧玉瑾摇摇头道:“没什么,冬儿,我现在真的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瞧萧玉瑾整个人都像是沉浸在黑暗的泥潭中挣扎不出来的模样,叶冬凌心疼不已,轻轻抚著他如玉温润的脸颊:“是不是……”


除了被亲人背叛,叶冬凌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萧玉瑾伤心的。


“李家与我断亲了。”萧玉瑾闷闷地说道,声音说不出的平静。


说实话,叶冬凌从来没有见过李家的人,他们好像从来不在意萧玉瑾的盛衰荣辱,无论是萧玉瑾风光无限还是备受打压,他们都不曾出面,完全一幅陌生人的模样。


她有些不明白,为何李家的人都这么薄情呢。


叶冬凌:“断了就断了,从今以后他们就是陌生人了,被陌生人伤害总比被亲人伤害好。”


这样不亲的亲戚,不要也罢。


萧玉瑾:“嗯。”


他抬起眸子,透过窗户看向窗外,漆黑的眸子里映著点点雪光,除此之外,整个瞳孔里,只有叶冬凌那关切的目光。


萧玉瑾觉得,凡俗世界或许真的只有这么大,一辆马车便承载了他所有的一切。


未免叶冬凌担心,萧玉瑾平復著心情转移话题:“我在母后身边安排了人,母后的身体你大可放心,只是你今日在东宫闹了一场,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自然是找到证据,弄死他。”


杏眼中仍是对萧玉瑾的关切,然而说的话却是有囂张又狂妄,还粗鲁的不像话。


胆敢如此囂张的说弄死一国太子,也只有叶冬凌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了。


萧玉瑾诧异:“为了皇后?”


他这次没有称母后,是为了表明皇后並不是叶冬凌的亲婆婆。


並且,萧玉瑾对叶冬凌这决然的恨十分不能理解。


疾恶如仇也不会这么彻底,只因同情皇后,便要倾尽所有为她报仇?


叶冬凌嘴唇囁嚅片刻,终是没有將隱情告知,点点头道:“皇后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为了天下百姓。”


最重要的是为自己报仇,为叶家报仇,既然已经找到目標,她不想耽搁下去,免得边疆异变,叶家被牵连。


萧玉瑾沉默,丹凤眼中疑惑著,带著些许震惊。


心怀苍生,心系天下,这等格局衬托之下,他的那点伤心算什么。


忽然马车轻轻一震,两人齐齐看向马车门。


萧玉瑾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如临大敌。


听出是白丑落地时发出的特殊响动,叶冬凌问:“白丑你回来了?”


白丑:“小姐。”


“守心抓到了吗?”


白丑:“他去了烈王府,属下已经在他身上留下標记。”


叶冬凌觉得奇怪:“他既是太子暗卫,为何不回去找太子,而是去了烈王府,难道他是烈王送去太子身边的探子?”


她有些担心自己今日闹这一场,还是没有查对。


若守心的主人不是太子,而是烈王,自己岂不是……报错仇?


萧玉瑾:“这不可能,每一个从皇家卫所训练出来的侍卫都是精挑细选的,他们出来的时候不会有任何主人,也不会有任何家人,因此,从小被培训忠於主人,一旦认主,决不允许跟第二个人,哪怕是假的。”


“为何?”世间阳奉阴违的事还少吗?


“因为他们的名字都会详细的记录在册,他们的行为就代表著他们的所忠心的皇子,一旦他们做恶事被发现,这罪名便是记在其主身上,因此,皇子们是不会让卫所出来的侍卫做探子的,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


“父皇会定期监察他们有没有忠心做事,因此,皇子们若是將他们送出去,父皇一定知道,如此一来便被父皇看出野心来。”


叶冬凌打了个响指:“我明白了,所以你们若是安插人手,只会用自己训练出来的人,而不是用卫所的侍卫。”


萧玉瑾见她举一反三,笑道:“没错。”


松了口气,叶冬凌道:“那便还是太子。”


萧玉瑾目光奇异,摇了摇头道:“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守心或许並不属於太子,也不属於烈王,他另有来头。”


叶冬凌心中一动:“难不成他属於长丽?”


“林千蕊?”


“对,这林千蕊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改名叫长丽,连个姓都没有,我最近总是回想起以前的事,越想越觉得她神秘。”


她从瘟疫之地捡到的孤女,豆蔻年华的女孩儿却像是十岁左右的大小,然而现在想想,安定並不是能轻易活下来的地方,她一个孤女是怎么在那荒芜的地方活下来的。


读书识字,武功骑射,甚至后来帮她打理药铺,学习医术,她都能很快上手,从一张白纸到如今这事事精通的地步。


她曾无数次感慨“林千蕊”是个天才。


若读书识字她原本就会呢,骑射武功她原本就学过呢?


顿了顿她道:“我想去安定看看。”寻找一下曾经的蛛丝马跡和“林千蕊记忆中的曾经的家。”


“不行,现在太乱了,夜宴在即,不宜外出。”萧玉瑾断然拒绝。


白丑依旧在外面听著,突然插口道:“小姐,这世上有一个国家的人,是没有姓氏的。”


叶冬凌:“嗯?”


“曾经的荧惑国,他们都以星星为名,没有姓氏,只有表示家族的族徽,两年前的安定,便有许多荧惑遗民。”白丑平静道。


叶冬凌沉思:“荧惑国在我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就灭国,他们的国土被三国瓜分,荧惑遗民遍布三国,长丽难不成也是荧惑遗民?”


萧玉瑾看向门外,眼瞳中墨色涌动,良久他道:“原来你当年也在安定。”


马车內外眾人纷纷怔住,叶冬凌疑惑问:“你说谁?”


赶车的寒松诧异看向白丑,渐渐从他那波澜不惊的脸上回想起些什么,诧然道:“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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