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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冷笑:“摄政王殿下一语成讖,果然是聪敏过人。”


“本王倒是小瞧了太子,没想到他也有不玩阴损手段的时候。”秦颂颇为意外,却並没有害怕,端正笔直的站著,游刃有余的模样。


天枢:“都是手段罢了,何分阴谋阳谋。”


“太子殿下不怕本王死后,殿下曾经做过的事人尽皆知吗?”秦颂挑挑眉,似乎很好奇太子会怎么选。


“明日摄政王的尸体会被发现,您死亡的时间將会精准无误的呈现给皇上和你的人,你今日与玄王府发生冲突,方才玄王和玄王妃离席,没多久您就死了,如此一来,你说大家会怎么想?有玄王府顶罪,你的人还会將太子的事捅出去吗?”


“哦……”秦颂鄙夷道:“还当太子学会了阳谋,结果还是没长进,依旧是见不得光的老鼠。”


天枢:“多说无益,受死吧。”


长剑“当啷”一声出鞘,凌厉的剑锋上淬了一层冰霜,快若闪电般朝秦颂刺去。


秦颂连忙躲避,玄铁扇一扬,不知按开了什么机关,从扇骨中迸射出无数匕首,不由分说朝天射去。


那边眨眼间打了起来,生出手狠辣的生死搏斗,叶冬凌傻眼了。


她最討厌的两方人马打起来了,她没有觉得大快人心,反而因他们的对话愤怒不已。


“王爷,太子居然……”


萧玉瑾冷声道:“栽赃嫁祸,当真是好手段。”


“屏住呼吸。”叶冬凌当即麻利的召唤出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缓缓打开塞子。


一股比梅香更加幽香的味道从瓶口飘出。


片刻笼罩了整片梅林。


那乒铃乓啷的打斗声顿时弱了下来,片刻后“噗通”两声倒地,叶冬凌笑出声来。


得手了。


她连忙拉著萧玉瑾的手,这次毫不避讳自己的声音道:“走走走,咱们去看看这两人的熊样。”


萧玉瑾叹了口气:“你做了什么?”


“七步醉,方圆十丈內,凡嗅到此味吐纳七息或者行走七步者,当即醉倒,七个时辰內人事不知。”叶冬凌盖上塞子,隨意摇晃了几下,一脸得色。


“七个时辰之后呢?”萧玉瑾疑惑,这七步醉看起来挺厉害的,但並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叶冬凌眨眨眼,挑眉顽皮道:“七个时辰之后是死是活,看你意思?”


瞥见萧玉瑾竟然还抱著石头,叶冬凌道:“石头给我,我去砸他个满脸开花。”


萧玉瑾將石头丟掉,摇头道:“罢了,地阳摄政王怎能死在这里。”


若真死在这里,地阳国唯一能主事的皇子没了,他们不得变成疯狗立刻过来咬人。


“呃……”皱了皱鼻子,叶冬凌兴味索然:“我没打算杀了他。”


正说著,梅林里突然想起三四声重物坠地的声音,两人齐齐噤声。


萧玉瑾听了片刻道:“又有人中了七步醉。”


叶冬凌:“嘖嘖,不是太子的人就是秦颂的人,我们速战速决赶快走。”


两人往秦颂身边走去。


“听闻地阳国的人长得都粗狂豪放,国字脸络腮胡居多,这秦颂长得挺像小白脸的,长这么美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皇帝亲生的。”叶冬凌捏著下巴,打量了一下仰面倒地的秦颂。


此人一身宽大墨色长袍铺展开来,修长的身体镶嵌在积雪中,雪色闪烁著点点银光,衬托的他格外英俊。


萧玉瑾掰断一根桃树枝,眸色阴沉道:“还是让他脸上开花吧。”


他后悔丟掉方才的石头了。


叶冬凌十分兴奋道:“我来我来。”


萧玉瑾让过她的手,沉声道:“本王亲自来。”那声音说不出的执著。


叶冬凌也不闲著,溜到天枢身边,见他手中还握著剑,“嘿嘿”笑了笑,將他的剑拿在手中,比划了良久,不知该从何下手,於是看向萧玉瑾道:“果然杀人这种事,想像中快意恩仇,真的动手还是有些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王爷,要不这个也交给你?”


调皮捣蛋她很有一套,却还没有亲手杀过人。


萧玉瑾瞧了一眼道:“留著他,还有用。”


叶冬凌撅嘴:“你有用?”


虽然下不了手,但太子爪牙还是可以杀一杀的,毕竟这天枢太聪明了,留著始终是个祸患。


萧玉瑾点点头,“这种为虎作倀的爪牙一直活跃著,比死了用处大,他会成为太子最大的漏洞。”


“你说得对。”叶冬凌不再执著杀人,而是拿起长剑隨手丟给白丑道:“你拿著这个,去四皇子府晃一晃,最好找那龟缩的守心打一架,切记,別漏了身份。”


白丑现身,领命而去。


叶冬凌:“他不是喜欢嫁祸吗?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尝尝被冤枉的滋味。”


簌簌之声响起,那是有人踩在厚厚积雪上的声音,叶冬凌连忙道:“有人来了。”


萧玉瑾一愣。


而片刻后,他也听到了脚步声,隨即惊奇的看向叶冬凌,抱著她跃上枝头,回到离此三里的鹅卵石路上。


“你的耳力……”他知道叶冬凌没有武功,但一想到叶冬凌那诡异药田,便觉叶冬凌定有奇遇。


叶冬凌这才恍然自己听到动静比萧玉瑾这个內力深厚的高手还早,笑了笑,颇有些莫名其妙道:“还记得在叶家那晚被守心追杀吗?”


萧玉瑾紧绷下頜,点了点头,他到现在还记得叶冬凌嚇破胆的样子。


“从那时候起,我便能看到听到很远很近的东西。”


“嗯?”这形容太笼统,萧玉瑾疑惑。


叶冬凌手指点在下巴上,思忖片刻解释道:“就比如射箭,速度虽然很快,但我却能清晰的看到它的轨跡,在我眼前它慢的像是蜗牛爬,如果我沉下心来,还可以听到花开的声音,厚厚的积雪下小草的嫩芽缓缓生长的声音……”


说著,叶冬凌闭上眼睛,耳中的一切都清晰起来,积雪滑落枝头,种种落下,一点薄雪下含苞的梅花悄悄展开一片花瓣,还有那梅林里,无数震惊的抽气声。


神情一肃,叶冬凌做贼似的小声道:“快走,是拱卫司的陆通亲自到了。”


愣然看著她,萧玉瑾心绪几起几浮,他强压自己心中的震惊,將那这惊世骇俗的听闻压在心底,拉著叶冬凌往马车处走去,並交代说:“这件事,除了我,谁都不能告诉。”


若是被人知道,不是被奉若神明,便是被当成妖魔鬼怪。


这两者都没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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