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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萧玉瑾会说身世,谁料萧玉瑾风流无比地托起她略青的手,低头在手背上轻轻一吻,笑道:“本王还没个孩子。”


阳光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將两人的影子打在生机勃勃的药草上。


倏然间那些本是绿叶的药草,应景的生长开花,花海摇曳,宛若仙境。


叶冬凌心中郁闷缓缓散去,有人薄情寡义,自然就有人初心不改,她何苦为了別人的人生而坏了心情。


然被萧玉瑾如此哄著宠著,她忍不住的嘴角飞扬。


“啪嗒”一声,是簸箕掉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伴隨著沙沙的的声音,无数切好的细碎药材天女散花的散了一地。


两人听到动静看向声音传来处。


只见聋儿站在无数药材堆里,震惊地看看两人,再看看药田,见鬼似的僵硬著。


叶冬凌一怔,连忙將手抽出来,背在身后。


药田里的药草也瞬间一个支棱,连荼蘼缠绕的秋千都忽然凝固了,万籟寂静,之余尷尬。


叶冬凌羞得左顾右盼,眼前药田诡异,却半丝也没入她的眼。


淡然抬头,萧玉瑾八方不动的清了清嗓子道:“何事?”


聋儿已经不知该为什么震惊。


是该震惊玄王爷这外人眼中朵高岭之花私底下竟这般沉溺儿女之情,假正经的让他瞠目结舌。


还是该震惊一株株平常的药草惊世骇俗的活了起来,几乎到了化妖的境地。


活了十多年,走南闯北歷经坎坷的聋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瞠目结舌的怀疑自己是否尚在人世。


“王,王爷,王妃。”他訥訥地喊了两句,再没有下文。


眼神飘移,从王爷和王妃身上挪到药田中,却见药田已经风平浪静,恢復如常,若不是一瞬间盛开的花表示自己並非做梦,聋儿甚至会以为自己眼睛出毛病了。


温馨时刻被人看到挺害羞的,叶冬凌难得脸皮薄了一下,很快就调整恢復,她还记得自己来药田的目的。


“聋儿,我来是有些事要问问你。”叶冬凌开门见山。


聋儿怔了怔,苦笑一下,道:“王妃请问。”


他这模样像是早已准备好了等叶冬凌来问。


叶冬凌:“你究竟是谁,是孙老爷子让你来帮我的吗?”这是她最直接的想法。


孙鹤家中两个女儿,皆是最善妇科,叶冬凌直觉认为聋儿是孙鹤重点培养的。


她是真的欣赏聋儿此人,勤奋,好学,通透,沉稳,又一点即通,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可堪提拔。


她想从孙鹤处要过来。


三人隨意坐在蒲团上,萧玉瑾心情很好的亲自烹茶。


聋儿跪坐,先是磕了个头,然后才摇摇头道:“小的並不是孙大人的弟子,小人姓李,名川穹,乃18年前为皇后和德妃接生的李珍之儿徒。”


叶冬凌脸上的表情僵了僵:“李,李珍……的儿徒?”


萧玉瑾倒茶的手也顿了顿。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惊诧。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遍寻不到,全无踪跡的人,就在身边,这惊喜,简直比白日飞升还惊喜。


川穹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双手呈上。


“师父无子,收我为关门弟子,赐名改姓,並將小姐许配给我,日后继承师父家学,我潜心学医十年不曾懈怠,直到三年前遭逢大变,举家被不知名的土匪血洗。”


那晚他恰好外出给一个身怀六甲的的妇人送保胎药,回来后发现家已葬身火海,他闯了进去只看到无数的尸体和血流成河的宛若火湖地狱般的场面。


“原本我也逃不出来,是师父的至交闻讯赶来,救我出火海,隨后为了避免祸及恩人,我潜入松鹤大人处暂时躲藏。”


叶冬凌打开信封,只见里面写著几个字,“福祸不由天,命运不由己,是否愿意將曾经过往大白於天下,问心无愧即可。”


看著熟悉的字,叶冬凌怔了怔。


川穹道:“这是恩人今日给我的,我已经决定將血书给您,並亲自愿意出面作证。”


他又拿出血书和一封发黄的信纸。


萧玉瑾接过:“你隱藏玄王府这么久,为何突然便愿意了。”


川穹豁然一笑道:“苦学半生医术,梦想可以像师父那般救死扶伤,若一直像老鼠般藏在暗中,终日浑浑噩噩度日,还不如死了干净。”


萧玉瑾:“很好,有本王在,没人能伤你。”


这是承诺,纵然他的身世永远不会被翻到明面上来,他也不会让川穹继续沉寂。


叶冬凌却怔怔看著川芎,有些激动的捏著信问:“是写这信的人救了你?”


“是,救命之恩,自当永记。”


“你是说他今天给你的,他人呢?”


川穹想了想道:“不知,我在紫渊堂忙碌的时候,有个人在我背后跟我说话,声音是恩人的,说完这封信不知何时已经藏在怀中。”


萧玉瑾见叶冬凌执著送信的人,奇道:“你认识此人?”


叶冬凌理所当然道:“当然了,这是我师父的字跡。”


“沈星河?”萧玉瑾惊讶了。


川穹震惊:“当年救我的人竟然是沈神医?”


叶冬凌正色凝视著他问:“三年前你在哪儿被救,那时我跟师父一起,怎么没印象?”


“琅琊。”川穹道。


“对的上,三年前我和师父经过琅琊,师父说要去拜访一个旧友,离开了三天,没想到竟是去救你。”


川穹错愕半晌,道:“难怪恩人让我唯王妃之命是从。”


脑海中一抹灵光闪现,叶冬凌问:“三年前你將此事告诉我师父了吗?”


川穹点点头:“师父一直有一个秘密只有我知道,他曾跟我说过秘密的存放之地,师父走后我便在恩人的帮助下將血书和师父的信取了出来。”


他羞愧摇摇头道:“我那时年少不懂事,又心怀愤怒想报仇,便往京城的方向逃,两个月后被孙鹤大人发现,从此入了太医院。”


叶冬凌难以置信道:“我师父竟然三年前便知道这件事,还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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