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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怔了怔:“可有证据?”


“有。”曹瀚引掷地有声。


皇帝问:“在哪儿?”


曹瀚引指了指萧玉瑾道:“就在王爷手中,王爷早便知道自己的身世,因此,他若执著太子之位,绝不会用这等卑劣的刺杀手段。”


眾人愕然。


皇帝:“拿来给朕。”


萧玉瑾不动,竟有抗旨之意。


他这举动,又是令在场眾人心生疑惑。


曹瀚引看向萧玉瑾,丝毫不认为自己打乱了萧玉瑾的计画,声音平静却坦然劝道:“殿下,事已至此,殿下隱瞒也已无济於事,难不成想看著府中人和整个曹家为此陪葬吗?”


萧玉瑾默然良久,从怀中掏出血书。


连泉连忙下来接过。


萧玉瑾:“此乃十八年前母后和德妃生产之时,德妃买通太医李珍,稳婆和调换嬤嬤时,为避免有人泄漏,签下的血书,一式三份。”


说罢,他朝王嬤嬤处看了一眼。


王嬤嬤当即跪下自述罪名道:“奴婢便是负责调换的嬤嬤,当时听从德妃的指示,鬼迷心窍,做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实在是心中有愧,请皇上恕罪,请王爷恕罪。”


叶冬凌张了张嘴,她竟然就是王嬤嬤,还真的反水了。


片刻,徐仙也带著川穹和另外两份血书,上呈皇帝。


看到徐仙,她直接愕然,看他跪在自己身旁,叶冬凌连忙小声问:“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是要你晚点吗?”


徐仙偷偷瞄了一眼四周,低头小声回道:“曹大人找到在下,说迟则生变,令在下先来,如若不然,王爷危险。”


原本这可是保命的啊,现在这么早拋出来好吗?


徐仙见她担忧,忙道:“川穹细心,並没有拿出李珍遗书,以待静看太子有什么手段。”


事已至此,叶冬凌翻了个白眼,她还能说什么。


她能把血书从皇帝手中抢回来,说等会再看吗?


皇帝听著他们的证词,再看看血书,默然半晌不语。


曹国舅顺势推了一把道:“皇上,当年战事吃紧,您出征在外,微臣往来运送粮草更是无暇他顾,后宫皇后主持,皇后性子您也是知道的,素来是直的,心思也简单,没想到会著了德妃的道。”


眾人看看皇后的丹凤眼,再看看萧玉瑾那双像极了皇后的眸子,感慨万千。


皇帝犹自不敢置信:“朕,怎么也没想到,如此离奇的事竟然会发生在天擎后宫,朕……”


纵然是皇帝,也难免有被震惊的时候。


多年真相大白于天下,皇帝也难以平静心情。


萧玉瑾低著头,此事牵出的如此之顺,仿佛鲁王遇刺,太子遇刺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铺垫一般。


许颂和鲁王侍卫的污蔑都像是一场不存在的幻觉。


若非知道太子有所图谋,他几乎要以为这些人是助他揭开身世之谜的。


身世暴露,萧玉瑾却一点都开心不了,直觉这事根本没完。


甚至这並不是结尾,而是阴谋的开始。


他兀自思绪不宁,曹瀚引却已经继续道:“皇上,纵然太子和鲁王未曾醒,然此时已经分明,一切都无需再解释了吧。”


皇帝赞同的点点头:“此言有理。”


萧玉瑾有这等正统的身份在,確实不需要解释。


本就是被歹人换掉的嫡子,他若有心太子之位元,需要刺杀吗?根本不需要。


因此,连萧玉瑾和皇后相同的胎记都没有验看,皇帝已经承认了萧玉瑾的嫡子身份。


皇帝:“难怪两年前安定瘟疫你屠杀万人却能还安定清明,原来你竟是朕的嫡子,得天独厚。”


人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天命,有上天庇佑,纵然万般坎坷,老天也自会成就。


萧玉瑾面色沉静,宠辱不惊,得天独厚吗?


皇后震惊到失语,內心乱成一团麻。


盘桓心中的问号有千万个,却不敢当著眾人的面问出来。


萧玉瑾不哥哥的儿子吗?怎么会成了她的儿子。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回想起曾经的一切,只觉得心越来越沉。


曹瀚引见皇帝承认了,当即將皇帝十八年前册封太子的说辞拿了出来,当即道:“皇上,当年皇后怀孕嫡子,乃上天赐福,降下祥瑞麒麟,赐福天擎,保佑天擎百姓,也保佑您在战场上大胜三国,终结乱世,萧玉瑾那天命之子,理当扶正其太子之位。”


皇后听了这话,心里突然难收起来,她不由忍不住想,若此事是真的,太子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若他不知,岂不也是受害?


皇帝踟躕,毕竟改换太子乃动国本之事,须得慎重。


然在曹国舅的注视下,皇帝不得不立刻给眾人结果。


思虑再三,他看向叶大將军和太师,问道:“大將军,太师,此事两位如何看法?”


大將军面色平静,似乎对萧玉瑾是何身份並不在意道:“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无论是天降祥瑞还是天降灾星,都代表不了什么,陛下自行决断即可,无论怎样的决定,微臣皆支持。”


太师却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道:“陛下,天道承负,因果报应,非是微臣针对太子,实乃上天示警,不得不承顺天意。”


顿了顿,他看向萧玉瑾,像是想到了什么,语重心长道:“便如两年前的安定瘟疫,瘟疫爆发如此迅疾,能平定此乱的,还是承运天道的福运祥瑞。”


此言一出,百官默然。


天命所归,人不可逆,便是此理。


眾人连连附和。


皇帝被太师的话提点,有顿悟之感,然他却看向安静的萧玉瑾:“瑾儿,你想当太子吗?”


萧玉瑾下意识抬头,看向皇帝。


叶冬凌撅嘴,这问题问得太欺负人了吧。


你这样问,谁敢回答。


回答想,会被人说野心勃勃,回答不想,又会被人说虚偽。


怎么回答都不对。


於是萧玉瑾没有回答。


皇帝挑挑眉,虎眸里透著洞察一切的光芒,锐利的仿佛能將人心洞穿:“嗯?”


所有人都替萧玉瑾捏了把汗。


萧玉瑾眼皮轻轻眨了眨,抱拳道:“一切听父皇的。”


皇帝似乎就是要看看他的决心,父子俩杠上了,沉声道:“朕只想问你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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