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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现在认定萧云庆是她的儿子。
从小被哥哥疼爱,入宫也被哥哥多番帮扶的皇后,三观彻底坍塌,脸色惨败地看著哥哥。
不相信哥哥会做这种事,眼前的现实和证据却让她不得不信。
曹瀚引复杂地看了皇后一眼。
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他捫心自问,父亲和他都是这么聪明人,他为什么会有一个这么蠢的妹妹,居然还不可思议的遗传了红云胎记。
他想不通为什么。
而他这个眼神,却让皇后如遭重击,失声痛哭:“你也当我是傻的,呜呜呜,就算哥哥不为我著想,也该为曹家上下想一想,如今……如今叫我如何是好……曹家该如何是好。”
曹瀚引老神在在的闭上了眼睛,一幅你想说什么都行的模样,显然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皇后,更別提跟皇后解释事情原委了。
叶冬凌额角跳了跳直白道:“母后,曹大人身上有伤,不宜再遭重创,王爷此举並不是您想的那样。”
萧玉瑾捏了捏叶冬凌的手,朝她轻轻摇摇头。
皇后含泪的丹凤眼將眾人的表情看了一遍,却是越看越觉得曹瀚引和萧玉瑾是心虚之下百口莫辩,哀嚎一声,伏在曹瀚引手臂上哭了起来。
“哥哥啊……”
暗夜凉风,万盏明灯摇曳,热闹团圆。
唯祈年殿中静謐异常,只余皇后的哭声哀淒婉转,衬得上元佳节宛若中元鬼泣。
万般苦楚,千百滋味,道不尽哀伤。
然人心各异,有喜有忧,龙椅之上的帝王神色阴沉而复杂,似乎在思索怎么处置曹家。
有那心急之人见皇帝久久没有处置,收敛眼中迷茫,朝党羽递了个眼色。
原太子党见状,“噗通”一声朝皇帝双膝跪地,这响声顿时惊醒沉默中的眾人。
“皇上,曹大人胆大包天,意图混淆皇嗣血脉,其心不轨,霍乱朝纲,请皇上下旨严惩。”
“臣附议。”
“曹大人野心勃勃,若不及早处置曹家,恐后患无穷。”
“玄王血统不正,理当一同处置。”
隨著朝臣们一个一个跪下,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叶冬凌有些著急。
萧玉瑾仍是淡然摇头。
翻了个白眼,叶冬凌觉得太压抑了,这种明明没错,又有证据在手却偏偏要忍著的感觉简直要將她逼疯了。
她向来是个藏不住的,有证据在手她绝不能容忍被人诬陷。
偏偏萧玉瑾耐得住性子,叶冬凌也只好压著想要打人的冲动,耐著性子听下去。
“皇上,求您看在妾身侍奉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留曹家一条活路吧。”
皇后一身华贵,伤心欲绝之下却仍不忘替曹家求情。
皇帝冷哼:“朕倒忘了,皇后也是曹家人,不如朕现在就传位给他曹樽如何?”
曹樽是曹瀚引的大名,因他多年位高权重,加冠以来已经多年不曾被人提起,此时皇帝气愤之下唤出来,颇有警告之意。
皇后怔住了,惊与惧皆布满脸颊。
她愣怔的瞬间,皇帝阴沉而无情道:“来人,將曹家人和玄王拉往午门,斩立决。”
禁军没有丝毫犹豫,上来四个人拉扯萧玉瑾和曹瀚引。
皇帝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道:“连她一起。”
皇帝漫不经心的指尖,指著的竟是皇后,眾人惊呆了。
“皇上?”皇后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竟如此无情,竟连她也杀。
“父皇!”原太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跪在皇后身边道:“父皇,母后並不知情,还请您看在母后多年辛劳的份上,饶母后这次吧。”
皇帝瞥了原太子一眼,冷冷呵斥:“妇人之仁,如何执掌一国。”
俯首跪地的原太子嘴角难以抑制的勾起。
执掌一国,说明皇帝又承认了他的身份。
朝臣们面面相覷,皆不敢在此时触皇帝霉头,只是看向太子的眼神,多了柔和之色。
为君者柔和一些,他们这些臣子才能走的更远。
太子太傅见此,上前奏道:“皇上,君王无情,却也不能失了对父母的孝敬之心,皇后娘娘毕竟是国母,怎能轻易废去,况且也不利太子储位之稳固。”
他一句太子,將皇帝不曾明说的尊位,又稳稳的从萧玉瑾身上摘下来,放到了萧云庆头顶。
太子太傅是真心为原太子著想,同时也是试探。
若皇帝允他奏请,说明皇帝认可了萧云庆太子的身份。
原太子同样明白太子太傅的深意,屏息凝神。
皇帝沉吟片刻,点头道:“既如此,皇后免死,今日之后禁足半年,曹樽,念你是国舅,暂时在此参加佳宴,子时处斩。”
太子太傅一愣,没想到自己的话会换来皇帝如此大的宽容。
竟宽容罪大恶极的曹瀚引继续参加上元佳宴,这太不合常理,然原太子萧云庆恢復太子之位,他来不及多想,连忙领著眾人直呼皇上仁慈。
萧云庆也连忙谢恩:“儿臣谢父皇恩典。”
说罢,他忍著肩头的伤,去扶皇后,皇后恍恍惚惚地看著哥哥,再看看萧玉瑾,只感觉一切都在做梦。
禁军撤了一半,仍有两个要將萧玉瑾拉出去,被叶冬凌挡在身前。
皇帝扫了一眼当作没看到。
萧云庆却不放过萧玉瑾:“父皇,玄王他与儿臣兄弟多年,还请您念在……”
他的提醒十分到位,皇帝没等他说完,怒道:“越发没规矩了,来人,將萧玉瑾拉出午门处置。”
萧云庆当即面露惶恐,將仁慈与尊敬展现的淋漓尽致。
皇后脑中一团浆糊,除了垂泪,再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对这生了芥蒂的儿子,又是愧疚又是欣慰。
叶冬凌简直是气得想要骂娘了,她静看事態发展,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竟然昏庸至此。
太子这头衔一夜三变,皇帝竟然不详查,更换速度简直有些儿戏。
禁军一左一右上前去拉萧玉瑾胳膊。
萧玉瑾竟然不反抗,眼神里透著一股难以名状的伤感,像是被爹娘丟弃了的孩子,满眼失望。
叶冬凌不知道他在倔什么,也来不及问他为何还不让川穹拿出证据,只死死抱住萧玉瑾的腰,哭著撒泼凶狠,像只护崽的母老虎:“別碰他,你们谁都不能碰他,走开。”
撒泼打滚,囂张跋扈,叶冬凌对月发誓,没有人比她更会。
禁军大多是勋贵子弟出身,畏惧叶家,被叶冬凌这一吼,不敢乱动。
“父皇你不能杀他,一定是大家弄错了……”叶冬凌朝皇帝哭道。
皇帝嘴角抽了抽,声音威严沉厚:“放肆!”-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