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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庆眼中尽是鄙夷轻蔑:“你只需明白,从现在开始,在场所有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最后几个字宛若雷鸣在所有人耳中震盪不修。


太子太傅声音沙哑,抱著最后一丝希望看了皇帝一眼:“放肆,皇上也在此处,难道你真敢弑君不成?”


“学生自然不敢。”太子神色宛若做戏般变化无常,此时又恢復了温良谦恭的模样,然看向皇帝的眼中却如狼般危险:“只要父皇下旨禪位,孤,绝不会让父皇受半点伤害。”


太子太傅气得手指发抖:“你,你……”


皇帝居高临下的站在阶上,纵然脖颈一旁是冷剑寒光,却不见半点示弱与慌张,他虎眸微眯,只朝萧云庆看过去一个眼神,萧云庆的身体便是一震。


帝王威严,长年俯视一切的睥睨,无形中的威压让人不敢与皇帝对视,萧云庆胆敢逼宫,已经是很有胆气了。


皇帝:“既如此,尔便说明白为何逼宫,你既做了完全的准备想让朕死,总要让朕死的明白些。”


“皇上,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禁军没了还有我们,让我们用血肉之躯为您开路。”


“是啊皇上,太子身边只有这些江湖人怎么可能成事。”


“还有连泉公公呢,公公,您武功高强,您带著皇上逃吧。”


软绵绵的诸位朝臣大义凌然地喊著,决意用自己的死,换皇帝一条生路。


连泉苦笑道:“诸位大人,你们忘了,咱家替皇上试毒时饮过酒了,也中了醉乡,如今怕是要辜负诸君一番好心了。”


皇帝许是站累了,缓缓坐下,依旧是睥睨天下的霸气,他道:“朕戎马倥傯,半生不歇至此,早已无惧生死,朕料眾卿当如是。”


百官心血沸腾:“我等愿隨陛下赴死。”


萧云庆看著皇帝与百官视死如归,內心迅速膨胀起来。


他们都是垂死挣扎罢了。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的感觉,仿佛天地都匍匐在他的脚下跪拜。


这天下,是他的。


这江山,是他的。


眼前一切都是他的。


萧云庆笑了,眼中透著令人心底发冷的寒意,嘴角却勾起下玄月般的弧度,他整张脸都像是一张瞪大双眼的笑脸,僵硬又狂肆。


“哈哈哈,惊慌吧,颤抖吧,你们终究会臣服在孤的脚下。”他的笑容宛若寒夜秋风里的树枝沙沙作响,阴森诡异。


叶冬凌:“疯……他疯了吧。”


没饮酒的曹瀚引长叹一声,眼中难掩鄙夷道:“你们还没想明白吗?萧云庆是德妃的儿子,他是换子的最大得益者,若此时不逼宫,日后被查出真相,萧云庆还是免不了被废的结局,因此,他只能先发制人。”


百官:“什么?”


曹瀚引这个重伤号像是被人忘记了般,不说话没人注意他。


叶冬凌见曹瀚引说话艰难,把握机会道:“大家还记得换子案吗?那血书並非后来偽造,而是德妃搬入昭阳宫后便已经买通了太医,稳婆和宫女,写下血书是怕他们提前暴露消息,若有一人敢暴露,所有人都得死,这是他们绑在一根绳上的证据,也是他们能在事发后平安离开皇宫的护身符。”


说著,叶冬凌从袖子里拿出李珍的遗书,宴会开始之前,聋儿被禁军带下去的时候,她便將这封信要了过来,贴身带著,准备隨时翻盘。


遗书上,写的就是德妃的收买和换子的经过。


“请大家传阅,诸君当中应该有认识李珍太医字跡的人,可辨认真假。”叶冬凌递给身旁护著她的叶景晨。


叶景晨看也没看便丟给了九卿的老臣。


“下官与李太医同僚八年,认得他的字,这是他亲笔所写,不会有错。”


“李珍三年前便死了,遗书定然不是最近偽造的。”


“所以太子是怕此事暴露,才迫不及待逼宫。”


“还叫太子呢,他算什么太子。”


“玄王妃,你手里有这个,怎么当时不拿出来?”


眾人议论中,有人奇怪的问起叶冬凌。


叶冬凌长叹一声,看向盘膝而坐,手脚上缠著镣銬的萧玉瑾道:“王爷本就无法自证自己的身世,那姓王的嬤嬤刺杀父皇,又胡说八道一通,堂堂王爷被认定是奸生子,他將遗书拿出来,又有何用。”


眾人噎了一噎。


確实,王嬤嬤先前那般维护萧玉瑾,完全就像萧玉瑾的人,她刺杀皇帝,谁都会將幕后指使者算到萧玉瑾头上。


加上给皇帝戴绿帽子的刺激,他们更没多余的脑子分析逻辑。


“国舅大人,方才那嬤嬤说您和德妃幽会,那可是有鼻子有眼的,您究竟有没有跟……”


后面的话他顾及皇帝的面子,没敢说下去。


曹瀚引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承认过,都是无稽之谈。”


“难道你们真是清白的?”这等风流韵事大家都很愿意相信,他们先前信誓旦旦,如今到有些忐忑了。


曹瀚引没好气道:“皇上尚在潜邸之时我便隨父押运粮草,一走五年,回家都无法安生陪妻子休息一晚,永远是跟娄底那庾吏整宿吵架,若不是有个灾星出世,我都不知道德妃是谁,尔等……你,特別是你,你们,堂堂刑部大理寺审案,脑子竟这般浅薄,咳,咳咳咳……气死我了。”


一咳他便捂住了胸口,压抑著憋气喘息,生怕咳嗽剧烈把伤口震开。


被他指著的刑部和大理寺官员,纷纷低下头,满脸惭愧。


“这……这事我知道,娄底掌管天下粮仓,那几年他为您掏空了无数粮仓,又费心筹备粮草废寢忘食,积劳成疾,如若不然也不会等不到大军归来,而是只看了捷报便咳血而亡。”当年的户部主事,如今的户部侍郎唏嘘感慨。


知道此时的也跟著唏嘘,可唏嘘归唏嘘,运送粮草不代表没有空子钻。


曹瀚引当年行踪不定,来往运送粮草不是轻松的活儿,一直在运粮路上虽很好查行踪,却也很好金蝉脱壳。


因此,那王嬤嬤所说的私会,他们都信了。


萧云庆饶有兴致地看著他们一个个头头是道的分析,春风得意的胜利者嘴脸越来越夸张。


在这乱糟糟的上元佳宴上,血腥扑鼻的月光下,萧云庆半丝担忧也没了。


败者,都喜欢分析为何失败。


他们是真的黔驴技穷,再无翻身之地了。


“萧云庆,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叶冬凌杏眼怒瞪,满脸不甘:“我只想知道真相!”


她要看看,他敢不敢亲口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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