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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


“不行!”


“不可以!”


叶冬凌决绝的一连说出三个词来反抗,可惜拼不过萧玉瑾的手劲儿。


她无比悲愤的想,如果天黑就好了。


叶冬凌愣住了,这念头划过心头,意念所至,眼前失去了顏色,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一种纯粹的黑,不同于天黑。


天黑尚且有微弱的月光,而此刻的黑就像是埋首在厚重的被子里,只有漆黑。


长吁一口气,叶冬凌松下心神的瞬间,云被已经被那可恶的魔爪给扯开了。


叶冬凌往床边翻滚,希望魔爪远一些。


然而萧玉瑾却如同附骨之疽般,如影隨形。


两人像是在角力一般,默不作声的你追我赶,很快到了床沿,叶冬凌一个气愤翻身弧度太大,身体骤然有种失重感。


“啊……”她惊叫一声,悲愤的想,她应该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不堪被夫君调戏而掉床的人。


然而身子被很快捞上来,叶冬凌惊慌的死死抓著那双魔爪。


低低的笑声传入耳中,温热的鼻息宛若蛊虫般钻入她耳朵,激的叶冬凌浑身一个颤慄。


“冬儿就这么討厌我吗?”


某人又开始装委屈了,明知道叶冬凌心软,偏偏將她的七寸拿捏的又准又狠。


“冬儿,你可知道我有多欢喜,安定时,想爱不敢爱,你那么美好,我生怕耽误你,后来得知你便是小六,我几乎每天都盼著这一日,如今心愿得偿,你……厌恶我了吗?”


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只觉他声音奇异,时而欢喜时而低沉,语气中又带著可怜兮兮的小心翼翼,叶冬凌气愤的心顿时软了。


像是方才怒气盈满的孔明灯,被人撤去了灯芯,瞬间瘪了,怒火消沉,叶冬凌身子软在他怀中。


“我没有厌恶你,我,我只是好疼……”


抽了抽鼻子,叶冬凌突然有些委屈。


被吃干抹净的好像是她啊,被折腾了一夜的也是她,为什么萧玉瑾反而看上去更像是被欺负的那个呢?


“对不起,是我太没节制了。”他埋首在她颈间,声音悲喜不定:“你是黎明耀眼的一缕金光,是我受尽苦厄换来的上天恩赐,直到昨夜我才觉得自己真正像个人,冬儿,我想吻你,拥抱你,拥有你……”


叶冬凌心软成泥,却怕他兽性大发,推了推他。


萧玉瑾身子一僵,紧紧抱著她声音突然慌道:“若我从未见过光,便不会痴心妄想,冬儿,不要推开我,我会心痛的。”


看不清他的表情,叶冬凌却从他那仿佛抓著救命稻草般的声音和举动中,感受到他的不安。


仿佛只要推开他,便是不要他。


急急地吻落在她身上,叶冬凌头一次觉得,被一个人拼尽全力的拥著,爱著,依靠著,竟是如此满足,开心,恨不能將所有的一切都给他,哪怕是天上月,梦中花。


阴阳界,或许就是美梦成真的地方。


漆黑的房间一点一点亮了起来,仿佛黎明出升的旭日,带著耀眼的第一缕金光,穿过薄纱的窗子,洒在缠绵的两人身上。


叶冬凌算是见识了,男人无论外表如何冷淡自持,冰冷如霜,但內里都是疯狂的。


且越是平时清心寡欲的男人,一朝得势,在床上便越没有节制。


宛若饕餮凶兽,永不知足。


叶冬凌这次是真的散架了,她躺在萧玉瑾怀中,她的手指无意识的围绕著他心口那处伤疤画圈圈,时间静謐又安静,看著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只觉连阳光都那么的耀眼。


看著看著,叶冬凌生銹的脑袋这才想起今日乃是正月十六,开朝的日子。


下意识问道:“几时了?”


心口一处剑伤,两次洞穿,虽然伤好,伤疤却不堪受痒,握住叶冬凌的手,萧玉瑾道:“不知,此处隨你心情而变,外面是几时,在这里很难看出,你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叶冬凌搞不懂这个阴阳界的原理,更不明白它的本质,想了想道:“不管这个了,咱们还是赶快出去吧,昨夜逼宫之事惊世骇俗,今日百官定然义愤填膺的要主持公道,肯定少不了你出面。”


萧玉瑾懒懒地不想动,望著窗边那两盏花灯,感慨道:“真羡慕那些寻常百姓,老婆,孩子,热炕头。”


“温柔乡是英雄塚。”叶冬凌提醒他不可消磨心志。


萧玉瑾闭上眼睛,痛苦道:“让我死在温柔乡吧。”


这话只能当做笑话,虽然如此说,他还是起了床,並霸道的为叶冬凌沐浴更衣。


他亲力亲为的认真模样让叶冬凌羞得浑身通红,明明是金尊玉贵的皇子,根本不会伺候人,手脚笨拙却偏偏不肯让叶冬凌动一下手,无论是沐浴还是穿衣,叶冬凌都被他吃足了豆腐。


叶冬凌若不是浑身无力,又牵掛著朝局变化,她真想將自己淹死在浴桶中算了。


穿上昨夜用广圆帝令换来的红衣,叶冬凌筋疲力尽的坐在镜子前,看著镜中如桃花瀲灩,满脸红霞,眉梢眼角都透著幸福光芒的自己,她有些恍惚。


而萧玉瑾则是找到床上一块儿白色绢布,洁白柔软的卷帕早布满褶皱,其上一片鲜血和无数浑浊,很脏,很乱,他却小心翼翼收了起来,如获至宝。


紧接著,萧玉瑾看向屋外那座木桥和小船,心中一动,他身影出现在桥边,抬脚踏上去。


然而,这桥扭曲了几下。


他又往小船而去,青花蛇正在万疆回域树上假寐,见他竟然要对小船下手,当即扭曲著蛇身躥来,然而躥到水边,它便眨眨眼,活蹦乱跳的高兴起来。


小船同样扭曲了几下,变得透明。


萧玉瑾神色微暗。


她的桥和她的船,仍然不渡他。


黯然回屋,叶冬凌已经梳洗妥当,萧玉瑾道:“走吧!”


眼前景色瞬间变化,再细看,他们已在药田之中,秋水院外。


走到秋水院正门,寒松大喜道:“太子,您再不回来,玄王府快被拆了,內阁大臣们和连泉公公都在中堂等著呢。”


见两人不疾不徐,寒松补充了一句:“等一上午了,您和太子妃去哪儿了?”


两人没有回答,叶冬凌问:“內阁那些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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