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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纵然近些日子没出过寿安宫,却也耳目灵便,叶冬凌的短短几句话,她便想明白了关键,看向蒂月公主的眼神带著些警惕与责备。


太后:“蒂月,皇家儿媳不论身体如何,事关顏面,都不可胡听乱传,快跟冬儿道歉。”


蒂月更加无措了,连忙从太后膝上起来,满脸屈辱道歉:“是妹妹的错,误听流言,请姐姐恕罪。”


她能屈能伸,可却死活不称呼叶冬凌嫂嫂。


心爱之人被覬覦,叶冬凌虽然下了蒂月的脸,却仍觉得心里不舒服,正想扮演一回妒妇,连泉公公却进来了。


连泉:“奴婢见过太后娘娘,皇上有旨,召见太子妃。”


越嬪浑身震了震,连泉公公都喊叶冬凌太子妃?


天真的变了。


荣妃摇摇头,表情甚是无奈。


她要强一辈子,得宠一辈子,结果儿子还是比不上人家的,这便罢了,儿媳还比不上人家的,她很颓废,没了爭夺之心。


这个“人家”,自然是皇后娘娘。


一听是皇帝有旨,叶冬凌当下便行礼告辞。


她今日来便是为了萧玉瑾,而不是过来拈酸吃醋的。


然而到了养居殿,却见萧玉瑾跪在殿外,背脊挺直,芝兰玉树。


叶冬凌连忙道:“玉……夫君,发生了什么事,父皇不知道你还受著伤吗?”


摇摇头,萧玉瑾无所谓的笑了笑道:“百官罗列了十几条死罪,联名请奏处死萧云庆,父皇让我决定,我……我为萧云庆求情,父皇怒斥妇人之仁,便令我跪下思过。”


求情被斥责,说明皇帝不想让原太子活,为什么让萧玉瑾做刽子手呢?


想了想,她心里一凉:“你是为了皇后?”


她说过,原太子隨时可以死,谁杀都行,唯独萧玉瑾不能杀。


皇后对萧玉瑾態度冷淡,为了皇后他也不能动手,至少给皇后留个活著的念想。


因此萧玉瑾求皇帝软禁萧云庆即可。


萧玉瑾点点头:“父皇说君王从来都是孤独的,我不认同,冬儿你別担心,父皇不会处置我。”


叶冬凌微怒:“父皇一个人活成孤家寡人就喜欢所有人都跟他一样,真是……”


脑残,扭曲,神经病。


连泉看了她一眼道:“太子妃慎言,请!”


叶冬凌安慰萧玉瑾道:“我去跟父皇说。”


萧玉瑾担心:“別冲动。”


“嗯。”


进了养居殿,看著悠然坐在榻上品茶的皇帝,叶冬凌莫名有气,耐著性子道:“父皇,臣妾认为萧玉瑾没有做错,人生在世有朋友,有亲人才能长久,护佑一国,护佑万民都需要博爱仁慈之心,何况萧玉瑾留萧云庆性命,並不是不敢杀人,只是孝心使然,为了安慰皇后的心情罢了,还请父皇成全。”


萧玉瑾虽然被封为太子,却没有册封大典,因此,叶冬凌不敢直接称呼太子,免得被皇帝认为志得意满。


又不好称玄王,过份自谦便是自傲,怕被皇帝认为是不满,因此她直呼萧玉瑾姓名。


微微诧异,皇帝不言语,虎眸看著她。


叶冬凌又道:“况且,您身为萧云庆生父,诛杀亲子,史书上对您不利,就算让萧玉瑾代替您诛杀,史书上免不了还是兄弟相残,父皇教子无方的记录,不如放萧云庆一条生路吧。”


皇帝挑眉,良久他道:“伶牙俐齿,你说完了吗?”


叶冬凌跪下道:“请父皇成全。”


皇帝朝她招招手:“过来。”


叶冬凌愣了愣,站起身来坐在皇帝面前的软垫上。


皇帝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满满一杯,几乎要溢出来。


叶冬凌心中一凌。


皇帝:“想帮他吗?”


叶冬凌想也不想点点头。


皇帝笑了:“你若想帮他,就同意他娶蒂月公主为侧妃,我便应他所求不杀萧云庆,如若不然,他日处斩萧云庆,他便是监斩官。”


叶冬凌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皇帝显然还没说完,继续不疾不徐道:“如若他不从,便不用举行太子册封典礼了,继续做他的玄王即可。”


杏眼中氤氳出水汽,叶冬凌简直被无耻的皇帝惊呆了。


堂堂皇帝竟然威胁她一个小女子,用的居然还是別人的命。


叶冬凌含泪瘪嘴,梗著优美的玉颈赌气道:“那就让萧云庆去死吧,而且请您將萧玉瑾还给我,昨夜说好让他入赘叶家,跟我云游四海,济世救人,妇唱夫隨的。”


皇帝虎眸厉色一闪:“没人敢这么跟朕说话。”


叶冬凌凌然不惧:“也没人敢用剑威胁陛下,昨夜不也发生了吗?”


言下之意,凡是都有第一次,光脚不怕穿鞋的。


“行,不愧是叶家的女儿,很有骨气。”皇帝气笑了,加重筹码道:“只要你同意娶蒂月公主为侧妃,朕便將兵权还给叶家。”


叶冬凌摇摇头道:“爷爷老了,早该休息了,叶家也没有醉心权势的人,父皇还是別太欺负人了。”


她看了看皇帝为她斟的茶,茶满欺客,皇帝这明摆著要欺负人啊。


她看著这杯茶,真想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將这茶泼了,然后茶碗倒扣,彻底决裂。


见她油盐不进,皇帝笑了笑,虎眸光芒流转,仿佛再说,欺负的就是你。


“大胆叶冬凌,竟敢顶撞朕,来人,將她拉下去……”


叶冬凌:“……”她真想破口大駡。


下去就下去,她忍住怒火,皇帝既然不放任,她得想別的法子救萧玉瑾,他受伤的身体实在不宜长跪。


然她被扯出去,连泉公公便道:“皇上有旨,叶冬凌以下犯上,重打三十大板。”


叶冬凌懵了,有些不信还有些疑惑皇帝用意。


然而当他看到萧玉瑾担心的將她从太监手里抢过来的时候,瞬间明白了什么。


连泉震惊道:“太子殿下,您还被罚跪呢?”


萧玉瑾面无表情:“父皇罚儿臣跪多久都可以,冬儿体弱,不禁打。”


连泉:“太子殿下,你想抗旨吗?”


萧玉瑾连忙跪向养居殿大门,恳求道:“冬儿年纪小不懂事,若她惹怒了父皇,儿臣愿替她受过,领了三十大板,求父皇成全。”


叶冬凌道:“你身上有伤,怎么能替我。”


说罢,她小声道:“不然我扎你一针,你就装晕吧。”


萧玉瑾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皇帝施施然从房间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著萧玉瑾。


“瑾儿,你为救朕身受重伤,朕怎会打你,你若想救叶冬凌,便答应娶蒂月为侧妃,巩固两国邦交,你所求一切,朕都答应你。”


皇帝十分宽宏大量,仿佛萧玉瑾就算要皇位,他也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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