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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冬凌:“萧云庆,你既知长丽並非真心归顺辅佐你,你当真以为藏药之地她不知吗?”


萧云庆怔住,嘴唇紧抿,状若疯狂地摇头:“不会的,她不会將藏药之处告诉任何人的,没了我,谁能帮她……”


似乎想到了什么,萧云庆闭嘴。


“帮她如何?复国吗?”


萧云庆一幅被看穿了的惊慌失措。


叶冬凌摇摇头,心中担忧白丁巷,颇觉萧云庆此人越看越恶心,朝萧玉瑾道:“我们心事已了,走吧。”


萧玉瑾定定看了两眼萧云庆手心里的凤凰於飞,这一刻,他身上的枷锁和重担,以及压在心头十八年的迷惘和困惑,一瞬间灰飞烟灭,宛若浴火重生般,彻底解脱。


抱起叶冬凌,萧玉瑾身姿轻盈,脚踏清风,片刻间便回到秋水院。


他们忘记了將那牢门的锁再次锁上,於是,牢房角落里,一个黑影缓缓走出来,为他们善后。


华庭中,萧玉瑾亲自为叶冬凌斟了杯茶,道:“冬儿莫急,寒松说白丑已经回府。”


忧心忡忡地抿了口茶,叶冬凌朝门外喊道:“白丑。”


白丑的身影出现在华庭中:“太子妃。”


他脸色有些不好看,神情说不出的沉郁,不去看叶冬凌的脸,因为他掩饰不了自己脸上的失意和不甘。


叶冬凌並没有发现这些,而是皱眉问:“顺天府的情形如何了,他们將白丁巷的寒症患者送往何处了?”


因她决定亲自关注白丁巷的寒症病人,除了让聋儿守著之外,还让白丑看著。


白丑声音有些僵硬,一板一眼道:“顺天府並没有擅自转移白丁巷的病人,而是將他们挪到巷尾的土地庙中,送去帐篷,被褥,吃食和大夫。”


叶冬凌提著的心终於缓缓放下了一些,毫不吝嗇地夸讚道:“严大人不愧是多年掌管京畿治安,做事周到且严谨,能被皇帝亲赐镇山河的人,绝非凡品。”


“严府尹傍晚亲至白丁巷过问病情,大夫们只將眾人的病当作普通的风寒治疗,聋儿的药方他们並没有採用。”白丑將接下来的事稟报。


叶冬凌皱眉,心下极度不安。


握住叶冬凌的手,萧玉瑾宽慰道:“冬儿,我连夜去查太子藏药之地,正所谓邪不胜正,两年半之前我们已经携手同心克服困难,如今定然也能,何况此处是京城,紫渊堂的三味药没了,还有太医院,还有你的万应灵药,足够了。”


萧玉瑾的安慰更像是出主意,每说一句话便让叶冬凌少一些担忧,眼前仿佛看到了一条条光明坦途。


长长一叹,叶冬凌依偎在他怀里,悵然道:“玉哥哥,天下太平不好吗?为什么总是有人伤害无辜百姓呢?”


纵然有紫渊堂,有太医院,甚至有她阴阳界里的万应灵药,可百姓还是会受损。


摸索著叶冬凌瘦弱的肩头,萧玉瑾丹凤眼微微眯起:“坏人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能猜度的。”


两人相拥坐著,两颗心前所未有的贴近,叶冬凌沉沉睡去。


萧玉瑾轻轻揉了一下她的额头,用真气將她护在怀里,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彼此渐渐融合的呼吸,將黎明这一刻的朦朧化为了永恒。


月光將他俩的影子拉长,晨曦破晓的阳光又將他们的影子扭转到另一边。


白丑不知何时离开了华庭,看著刺眼的朝阳,心头难以名状的苦涩。


叶冬凌这一觉並没有睡太长时间,约莫从晨曦的霞光出现又消失,叶冬凌便缓缓醒来。


萧玉瑾已经不在身边,叶冬凌微微悵然,这还是她小半年来,第一次晨起没有看到萧玉瑾。


明明他们已经恩爱,却骤然要面对人为灾祸,慍怒之色爬满脸颊,叶冬凌站起身来。


白苏端来洗脸水:“太子妃,刘嬤嬤已经做好了饭,她和云姨正在看宝宝吃奶呢,两个孩子可好玩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新的一天,对於白苏来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安稳地做自己的事,虽然囉嗦,却让人无端安心寧静。


摇摇头,叶冬凌一边洗漱,一边朝门外白英道:“去套好马车,我要去一趟白丁巷。”


白苏:“是看山子一家吗?奴婢收拾些饭食。”


叶冬凌摇摇头:“今日我一个人去就好,你们两个谁都不许靠近白丁巷。”


白英皱眉:“为什么?”


微微恍惚,叶冬凌叹道:“两年前,我已经失去苏英了,不能再失去你们,白英,一会儿你赶车將我送到白丁巷外,便可自行离开。”


白英拒绝:“不行,奴婢生死跟隨太子妃。”


白苏性子柔软,脾气却又执著又倔强,死心塌地道:“我也要跟著小姐,奴婢不怕死,奴婢最怕您出事。”


情急之下她再次唤出小姐。


叶冬凌肃然,声音不容置疑:“不仅是你们,白丑也不能去,你们好好看著玄王府。”


门外一道黑影闪过,白丑的声音骤然出现:“太子妃,属下经歷过两年前的安定瘟疫,也染过此病,且已痊癒,属下可以跟太子妃一同前往。”


“嗯?”叶冬凌愕然:“你经歷过?”两年前安定染病的百姓,她全都看过,为何对白丑没有印象。


白丑端正的站著:“是。”


叶冬凌打量著白丑,先前寒松便认出过他,可在白丑那薄如蝉翼的面具上,叶冬凌看不出任何熟悉的痕跡。


“不是骗我?这可不是儿戏。”叶冬凌问。


白丑拿下面具,眸若星辰,肤白如雪,甚至在他乌发的衬托下有些微微发光。


叶冬凌呆了一呆,还是没什么印象。


白丑自嘲一笑,道:“两年前属下化名黑丑,因染病而变了容貌,您也曾感慨属下的名字,牵牛花的种子,是个缠绵的名字。”


叶冬凌愕然之后,怔了半晌,良久才不可思议道:“你就是小黑,当初你可没这么白啊。”


白丑声音奇异:“太子妃当年不也脸肿,肤黑,发枯,满脸疮疤吗?正如当初太子认不出如今您般,您也认不出现在的我。”


叶冬凌歉然,脑海中乌漆麻黑的肿脸小黑,確实跟眼前干练帅气的白丑联系不到一起。


她只顾震惊感慨,却没注意到白丑声音里的酸涩和不甘,还有破罐子破摔的决然。


叶冬凌:“那你就陪我一起去吧。”


原来兜兜转转,当年陪著她的人,仍都在她身边。


白英神色淒然,眼中瞬间划过强烈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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