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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河出去了,阴阳界只有叶冬凌和萧玉瑾,还有一个只知道打坐不干活的水镜道长。


叶冬凌又采了许多血灵草。


萧玉瑾自沈星河离开之后,便以一种很奇异的目光看著叶冬凌,丹凤眼里像是蕴藏了无数的情绪,满眼的话密密麻麻的刻在脸上,却因想说的太多,叶冬凌一时有些看不明白他的表情。


只觉得萧玉瑾整个人又乖巧又温驯,叶冬凌让他干啥他干啥。


叶冬凌:“將这些血灵草全都装起来吧。”


“好。”


叶冬凌看著他手忙脚乱的收拾,双手一捧捧的將切成段的晒干血灵草往布袋里送,每捧起一把,便抬眼看叶冬凌一眼,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地观察叶冬凌的心情。


叶冬凌皱眉:“你怎么了?”


萧玉瑾连忙別过头去,沈星河在时,叶冬凌没注意他,此时方才感觉他的小情绪和小动作,多的让她看不懂。


“没,没什么。”丹凤眼中闪过片刻迷茫,萧玉瑾看著满满一袋血灵草竟是愣在当场。


叶冬凌不知他在想什么,便不去管他。


谁知他竟再三跑神,叶冬凌耐心的將药方研制了一番,將之制成药丸,如此一来,京城之外的百姓也方便食用,正搓丸子,却见萧玉瑾痴汉般双眼无神的看著她。


说无神,其实那双丹凤眼里,情绪万千,光华暗淡,情绪太多她看不分明,便耐心问:“玉哥哥,你……”


“我没事,我就想看著你!”萧玉瑾像是受惊般,生怕被叶冬凌询问。


叶冬凌微恼,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我这里也没事了,你不如去外面看看百姓吧。”说著,指了指荼蘼秋千前方的药箱,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萧玉瑾看看她,似有话说,然而当他看到闭目养神的水镜,便又缄默起来。


良久,萧玉瑾走到药箱旁,回首望向叶冬凌。


叶冬凌做了个请的手势。


水镜调侃道:“太子殿下您慌了?贫道劝您不要慌,也不要多问,您担忧之事自然而然便能消解。”


萧玉瑾叹息:“你懂什么?”说罢,伸手进入药箱,消失在阴阳界。


叶冬凌怔怔的看著那药箱处,歪著脑袋百思不得急切。


水镜旁观者清,提醒道:“太子妃还是尽快將前世今生的感悟告知殿下,如若不然,业火烧灼,心怀愧疚的人,什么疯狂的事都做得出来。”


叶冬凌的表情一时间一言难尽起来:“道长嘲我胆小懦弱也好,躲闪也罢,此时我实在不想想起曾经种种,那是一场梦,已经过去了,何必再提起呢?”


何况,人祸天下,她肩上责任重大,真的没什么心情讲述从前情爱痴缠。


投入药丸的制作和实验阶段,经过沈星河的提点和改良,药丸已经完全可以代替汤药。


一连十多天,叶冬凌都会在中午固定的时间出阴阳界送药,並看一看百姓的痊癒情况,与师父交流心得,然每次萧玉瑾都不在,叶冬凌其实出来,最主要的是想看一看萧玉瑾。


忍了半个月,叶冬凌实在忍不住了,送走师父之后,她叫来黄伯伯询问。


黄伯伯敬佩莫名道:“太子殿下真乃一心为国,殿下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号召天下英雄,派遣他们將药送往各地,听说各地的寒症与京城的殊途同归,已经有些治癒的了,便是护送药丸的英雄染病,也可立刻服用药丸,只是一得寒症,便会浪费一两日时间罢了。”


叶冬凌点点头,觉得萧玉瑾有用心做事,她便放下心来。


“太子殿下上书皇上,將这一切功劳都归功於您,並给这药丸取名六月瑾,说寒症过不了六月,便会彻底消失。”


杏眼眨了眨,叶冬凌愕然,六月瑾是这个意思吗?


叶冬凌:“他现在在哪儿?”


黄伯伯想了想,恍然道:“今日有一群孩子自告奋勇,要护送药丸往各地,他们说是慈幼院的孤儿,从前经歷过安定十三县的瘟疫,不会再得寒症,正好適合穿越各地,送去药丸,还不会浪费药丸和时间。”


“慈幼院?”叶冬凌一怔,连忙道:“带我去。”


黄伯伯见叶冬凌面露担心之色,一边引路一边道:“少主放心,殿下以他们还小为由,不让他们去,只是孩子们有些闹腾,太子殿下知道这是您从安定保护下来的孩子,怎会让他们陷入险境。”


两人到了前院,却並没有看到慈幼院孩子们,而只有萧玉瑾和沈星河两人。


叶冬凌止了脚步,站在房柱后。


萧玉瑾恭敬的站著,只看背影便是芝兰玉树,雅致非常,他微微低著头,认真倾听。


沈星河却是激昂地说著什么,满脸慍怒与暴怒。


师父从来温柔和煦,如暖日春风,从来不曾如此急赤白脸过,当年安定时怒斩无良药商,也是满脸的如沐春风,让人看不出任何怒色。


今日怎会如此色厉內荏,他们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星河突然拂袖:“……你离她远点!”


萧玉瑾恭敬拱手,很是驯顺。


叶冬凌感觉自己男人被欺负了,当即下巴一扬,走了出去:“玉哥哥,师父,你们在干什么呢?”


见她来,师父连忙转身,脸上的怒容消失不见,换上了如沐春风的和煦笑容,捋了捋胡须道:“你怎么来这里了?身体如何?”


叶冬凌亲昵地搂著萧玉瑾的胳膊,感觉萧玉瑾轻轻一颤,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有她罩著他。


然萧玉瑾似乎没体会到叶冬凌的意思,有些受宠若惊地转过脸去,不敢看叶冬凌的眼睛。


沈星河在看到叶冬凌搂著萧玉瑾的时候,脸色就很难保持平静了,此时见自家徒儿热脸贴来,萧玉瑾这小子居然纹丝不动,他更是一言难尽,满脸煎熬的摆摆手道:“没事就行,为师还有事,你还怀著身子呢,你们俩注意点。”


叶冬凌疑惑看著师父的背影,转头问萧玉瑾:“师父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萧玉瑾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臂,而后一手背后,一手置於身前,克谨守礼,回答的小心翼翼,若不是萧玉瑾的脸刻入骨髓般熟悉,叶冬凌几乎以为面前站著的是寒松。


不知为何,这样的萧玉瑾让她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


叶冬凌看了看天空烈日道:“你不愿说便算了,慈幼院的孩子们呢?”


“已然安置好了,年纪大的便让他们隨將军们往各地送药,年纪小的留在紫渊堂帮忙熬药,做些杂事,我这样安排可好?”


这距离感,明明他就在她面前,却像是隔著千山万水,她有些恍惚道:“今日的太阳太毒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萧玉瑾这般隱忍內敛。


像是醒悟了什么,萧玉瑾眼睫微颤,完全不理会叶冬凌的探究,试探道:“我们回屋——好吗?”


叶冬凌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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