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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嬪面若死灰,像是已经预料到什么一样,眼珠子转了几转,当即不顾一切地往叶冬凌的方向撞去,状若疯癲:“太子妃无缘无故搜嬪妾的宫,定然是做好了栽赃陷害的准备,若是如此,我寧愿以死证明清白。”


安寿海是个没武功傍身的,骤然见一向温柔似水的悦嬪小牛犊似的撞过来,刚刚从太监手中接过来的伞下意识的往悦嬪戳去,“嗷嗷”叫著被嚇得头皮发麻这才险险改变了悦嬪的方向。


“嘭”的一声,这小牛犊似的悦嬪一头撞在了地官像上。


好在地官像是掛在木质屏风上的,响声虽大,却並不伤性命。


眾人惊愕万分的捂住嘴,不敢相信平常在她们面前柔柔弱弱大气都不敢喘的悦嬪居然这般刚烈。


叶冬凌不动声色地扒开伞,淡然瞥了一眼脑袋撞出一个大包的悦嬪,看热闹不嫌事大道:“何苦来哉,你以为撞一下我就放过你了?我跟你无冤无仇,害你做什么,是你那三两轻的骨头值钱,还是你那因你而得道升天的爹爹有才?”


华妃怔了片刻,用十分小的声音嘟囔:“我还以为她要杀鸡儆猴呢。”


叶冬凌无语,她现在的依仗,还需要杀鸡儆猴,她想杀猴也不过是举手之间。


庄妃荣妃的宫女上前帮忙,驾住了发狂的悦嬪,她却是满面菜色,浑身瘫软,失了魂般无力。


叶冬凌提点道:“我今日只想找出藏在宫中的灾祸,悦嬪,我不管你是被利用也好,是降灾余孽也罢,给皇后下毒的人,乃是传播瘟疫之人,我今日必得將他揪出来。”


“传播瘟疫”这四个字宛若黄钟大吕敲击在所有人心头。


“降灾”更是宛若一盆冰水从天而降,激得眾人浑身冷汗直冒。


这世上有几个不怕死的人,若说先前得知皇后得了寒症他们还能嘲笑一番。


倘若那肆意传播瘟疫之人就隱藏在皇宫內,躲在暗中肆意窥探,那么她们岂不是一直处於危险之中?


庄妃面色凝重道:“悦嬪,你若真的私藏犯人,这宫里,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叶冬凌:“诸位不必忧心,便是你们感染寒症,我也会想办法救活你们。”


眾人:“……”


为什么世上会有太子妃这种女人,天下有这么不会说话的人吗?每每说出的都是令他们心惊胆颤的话。


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比如你们不会染病之类的话。


感染风寒九死一生不说,治好之后的身体能跟以前比吗?


她们完全没有被安慰道。


骄阳烈日之下,那丝丝金黄的阳光几乎要將人心烤化,眾人越发焦急难耐。


可气的是叶冬凌连杯水都没给她们。


华妃渴的嗓子冒烟,实在忍耐不了,拐弯抹角道:“太子妃纵然得势,我们姐妹好歹是来为皇后姐姐祈福的,这大太阳的,好歹也可怜可怜我们。”


叶冬凌一直在观察她们,华妃是和亲公主,宫里从来没有人薄待她,因此娇纵的很,丝毫未见异常。


叶冬凌:“臣妾招待不周,这昭阳宫里的吃食和饮水不甚安全,不能招待诸位娘娘,娘娘们耐心等候片刻吧。”


眾人一愣。


荣妃强顏欢笑道:“不用不用,我不渴。”


便是渴死了她也不喝昭阳宫的瘟水。


眾人反应过来,也纷纷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想喝水。


她们可不想染病。


煎熬著煎熬著,搜宫小队终於回来了。


他们其实只离开一盏茶功夫,很快便找到了证据,然这一盏茶的功夫对於各宫娘娘们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为首一人將一打信纸交给安寿海。


“安公公,悦嬪寢宫並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人,也没看到什么虫子,只从一处暗格里找到了几封信。”


“这信的落款是碧落。”


叶冬凌捏著下巴听著,愕然发现“碧落”二字似乎超出了她的心理预设。


她愕然凝问:“碧落?”


太监回答:“是,所有信的落笔都是碧落,起笔则是顰儿。”


荣妃抢著回答:“顰儿是悦嬪的名字,她本名叫赵月顰。”


叶冬凌点点头,继续问:“哪个碧落?”


安寿海嘴角抽了抽,心想还有哪个碧落,自然是东宫的碧落,废太子的侍妾。


他已经看完了信,捡一些重要的讲给叶冬凌道:“太子妃,这些信出自东宫,碧落是怀孕的废太子侍妾,碧落威胁悦嬪给皇后下毒,绝了……”


他脑壳抽了抽,有些不敢说。


叶冬凌皱眉:“绝了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真相就在眼前,偏偏安寿海居然卖起了官司,哪儿学的臭毛病。


安寿海清了清嗓子,太监的声音本就尖锐,此时更加尖锐宛若刀尖划过钢铁表面,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腔调来:“皇后死了,便能绝了六皇子认母之心,废太子党便能借此打击六皇子,说他出身不明,延缓册封大典。”


这里安寿海用了陈年称呼,是为了区分废太子和新太子。


主要是这新太子还没正式举行册封大典,两任太子混在一起,太绕嘴。


叶冬凌:“无稽之谈。”


这方法完全没有用,比黔驴技穷还没用。


皇后的生死跟萧玉瑾的嫡庶身份没什么太大冲突。


安寿海:“还没完呢,他们想通过皇后娘娘,让寒症毁掉整个皇宫。”


叶冬凌挑眉:“这说不通。”


她早就猜测过,赤木想通过皇后来祸及整个皇宫,但皇后深居简出,传播速度根本不快。


安寿海:“这信上是这么说的。”


荣妃闹补:“皇后感染寒症,若不是太子妃及时赶到,寒症蔓延,宫里谁都活不了,而废太子却在宗人府,根本没有染病的可能,其心可诛,他太狠了。”


华妃瞠目欲裂,將对叶冬凌囂张的不满转移到了废太子身上:“废太子这是六亲不认,要彻底给天擎皇室换血啊。”


“弑父杀母的事都做了,废太子还有什么事做不出的。”


“太可怕了,废太子简直是恶魔。”


眾人议论中,叶冬凌还是觉得缺点什么,让皇后染上风寒是可以打击到一部分人,但眾所周知她已经从紫渊堂出来,宫里的寒症定然瞒不过她的耳目,单凭皇后一个人的寒症是达不到灭掉天擎皇室的效果。


而且这信……林林总总讲述的也太详细了吧。


这本该是预谋的事,信上却写的十分清楚,生怕別人看不明白一般。


悦嬪跪在地上宫女压著,一边挣扎一边道:“诬陷,栽赃,我跟碧落不认识,你们这是栽赃。”


挑挑眉,叶冬凌道:“事到如今你竟还狡辩,罢了,吾便成全你一回。”


想了想,叶冬凌拿出广圆帝令道:“安公公,你带两队禁军,將废太子和碧落提来,吾要亲自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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