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
可为什么她没什么感觉呢,六月份了,天还有点凉呢,今年的夏天来得晚。


眾人错愕,三个月和六个月的差距也太大了吧,一个刚坐稳,一个快生了。


老夫人不由嗔道:“哎,你还是个孩子呢,果然没什么经验,府里定然也没个能照顾事儿的,哎……徐嬤嬤,你收拾收拾,跟冬儿去王府照顾著。”


叶冬凌连忙摇头:“不,不用,我……府里置办了奶娘接生婆,还有敬母妃也在府里照顾著,可我这几个月也没回府,怪不得他们。”


一想起叶冬凌怀著孕在紫渊堂耗费心血,老夫人忍不住落泪道:“难怪六个月了肚子还这么小,定是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胎儿也跟著受苦,冬儿你现在是双身,可不能饿著自己。”


瞧叶冬凌单薄的身子,寻常女子怀孕,三个月左右都会发福,而叶冬凌却好似浑身营养都被孩子吸收了般,越发瘦的皮包骨头。


於是叶冬凌被老夫人和三夫人围著,一人拉著她一只手,喋喋不休的传授怀孕养胎的经验和生产的注意事项,一会儿少吃多餐,一会儿多吃多休息,一会儿又多走动好生,顛三倒四的没个重点,浑然忘了叶冬凌是个妙手神医。


叶冬凌很享受很认真听著,生平头一次觉得周身被亲人的声音围绕,是多么的幸福。


三个女人喋喋不休的时候,叶景晨则是闷声坐在一旁,一张俊脸姹紫嫣红片刻,先是吩咐姜贞做事,而后亲自提笔给萧玉瑾写信,开头便是气冲冲的一句话。


替爷爷代笔,太子殿下你对冬儿太不好了……


愤懣不满地写了三四张纸,丟给白丑道:“给太子殿下送去,立刻,马上!”


他若不是要假扮爷爷不能出去,现在一定会暴打太子一顿。


叶冬凌毫无察觉,將近黄昏,叶冬凌提出告辞,奶奶和三婶儿含泪相送。


叶景晨又戴上了爷爷的面具,沉著脸送叶冬凌,到了门口,“大將军”道:“那小子如果敢欺负你,一定告诉我,我弄死他。”


“他不会欺负我的,嘿嘿,不过……一般轮不到你动手。”叶冬凌寻思,她自己就把仇报了。


即將上马车,叶冬凌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大哥,这些人明目张胆往奶奶的药里做手脚,可见颇有手段,你要小心处理,说不定爷爷和三叔不在家的情况早已被人察觉,你仔细些。”


叶景晨神色一肃,傲然道:“这易容是给小人看的,我还不信治不了这些小人。”


朝廷谋划,皇帝密旨,大战一触即发,朝中多少眼睛看著叶家,半数以上都知道大將军赶赴了边疆,而这易容,便是为了震慑那些心思不正的小人,將心怀鬼胎之人困在京城,比放在军中更容易处理。


只是没想到,他这只靶子没人理,反而老夫人被人算计。


风起云涌,血色弥漫的战场从来都不分地点,京城乱局伴隨著血腥,然而真正怕的人却没有几个,每一个都希望乱中取利,叶家屹立江湖朝堂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怕过谁。


將乱七八糟的想法驱散,叶冬凌怀著庆倖的心情回到玄王府,迫切想將叶家发生的一切告诉萧玉瑾,还有她究竟怀了几个月的问题,想让萧玉瑾也吃一惊。


然而回到府中,管家说萧玉瑾在中堂偏厅迎客。


叶冬凌问:“客人是谁?哪里来的?”


管家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且眼神有些躲闪,似乎一言难尽:“宫里来的。”


叶冬凌察觉不对,心里疑惑,沉声道:“带我去。”


管家:“呃……太子妃这边来。”


走到偏厅,斜斜的夕阳映照著斑驳的树影洒在两人身上。


这偏厅更像是个亭子,一面有墙,另外三面则是可以看到各方风景。


萧玉瑾坐在唯一一张桌子旁,前面放著几盘食物,曹四小姐则是柔美动人的站在一旁,帐幔隨风轻飘,好一幅郎才女貌的画卷。


叶冬凌顺著墙根缓缓靠近,瞧著曹四小姐的背影微微一礼,那淒淒柔柔又情真意切的毛遂自荐便飘进叶冬凌耳朵里。


曹芷兰:“表哥,听说治疗寒症这些天,太子妃根本没有照顾你,她是强大的紫渊堂主,心怀天下苍生却唯独没將你放在心上,自从三年前兰儿初见表哥,便被表哥那一身冰霜雪意所感,痴心您眼中流露的骨子里的温柔,我什么都不会,只想呆在你身边,好好服侍你,照顾你——替姑母照顾你一辈子。”


叶冬凌磨牙,曹芷兰对她的形容还真不像女人,反倒像是个醉心建功立业的汉子。


这么明目张胆撬墙角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侧头看向萧玉瑾,却见萧玉瑾静静地听著,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什么。


叶冬凌心里的愤怒一点点往上冲。


这廝在想什么?是不是想纳了她?妈蛋,男人本就是偷腥的猫,现在野味自动送上门了,猫儿哪有不上鉤的。


叶冬凌定定地看著,决意若萧玉瑾敢点一下头,她就打爆他的头。


曹芷兰再接再厉,试探著伸手给萧玉瑾盛了一碗汤,水润的眸子里是浓郁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情谊:“这是姑母亲自煲的汤,让我立刻送来,表哥你尝尝。”


萧玉瑾优雅接过,嗅了嗅味道,抿著嘴却並没有尝。


“这是姑母累了一天的心血,表哥您不会辜负姑母吧,要不,兰儿喂表哥喝吧。”她声音弱弱的,微微皱眉,像是一定要看著萧玉瑾喝下去。


萧玉瑾余光撇了一下墙根处凸出的肚子,眸中笑容一荡,端碗,仰头,一饮而尽。


叶冬凌在萧玉瑾看过来的瞬间藏在墙后,心有余悸的喘息两下,颇有些为自己的举动好笑。


她是正妻,是太子妃,她现在怀著皇家唯一的第三代,在皇帝面前都囂张过了,她还怕什么?


叉著腰,叶冬凌故意挺著肚子,大剌剌的站了出来,怒瞪他们。


曹芷兰背对著叶冬凌,毫无察觉,欣慰道:“姑母若知道表哥喝的这么急,一定会心疼您的,其实这汤姑母也教了我,若表哥同意,我明天就可以过来给您煲汤。”


言下之意是,她明天就可以嫁过来。


萧玉瑾声音沉沉的,脸颊有些不自然的泛红:“只是煲汤?”


曹芷兰突然羞涩低头,实则心花怒放道:“若表哥怜惜,便给个侧妃的名分吧,这样姑母和父亲都会很高兴的。”


说罢,她抬眸,眸中蕴了一汪感激涕零的水,几乎能將人给泡软了。


顿了顿她又红著脸补充道:“太子妃不学无术,又不会关心人,现在还怀著孕,表哥一定处处不如意,兰儿会陪表哥诗词歌赋,赏风弄月,还可以……”


“嘖嘖嘖,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曹四小姐,你真让吾刮目相看啊!”


叶冬凌觉得若不打断她的话,她会说出暖床二字,曹家也算书香世家,曹家女儿这胆气也算是天下第一了。


这话勾栏瓦舍的姑娘们都不一定敢说出口,叶冬凌眉心突突直跳,曹芷兰这阴魂不散的討厌劲儿让她彻底服了。

-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