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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冬凌实际上跟蒂月同岁,只比蒂月几个月而已,然她却像长辈般,说出这样一番话,没有人觉得违和。


蒂月娇羞著点点头,惶惶不可终日这么多天,好容易逃离玄月那吃人的战场,她总算能有个好结局。


从前种种竟像做梦一般。


她万分感谢京城寒症,因为寒症,她憋屈在玄王府的几个月,找到了能护她一生的人。


楚嵐熠也不再是风流浪荡模样,而是深情看向蒂月,缓缓握住她的手,宛若发誓般重重道:“从今日起,我决不允许任何人给你委屈,我娘也不行。”


这方面,楚嵐熠可谓是得天独厚,长公主对他从来都是慈爱纵容,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疼爱,楚嵐熠风流荒唐的日子多了,长公主早已头疼不已,只要他能收心,別说是蒂月,便是牢里快死的女囚,她都会欢喜。


见这两人情意相投,叶冬凌也微微笑了起来。


饭罢,萧玉瑾与楚嵐熠两人离开,先去了一趟定远侯府,商量楚嵐熠婚事,后定远侯与两人一起入宫,与皇帝商定和亲一事。


临近中午的时候,朝廷颁布了一道赐婚圣旨。


这件婚事,由天擎太子妃夫妇做媒,皇帝作保,天擎定远侯和玄月太子商定结亲,赐婚圣旨已下,十日后在宫中千凤阁举行订婚宴。


仅仅一上午,京城百姓便有了议论的新话题,茶余饭后的谈料全部变成了对蒂月公主的质疑和这莫名其妙却雷霆万钧的赐婚。


又有那知晓一切的说书先生,讲述了痴情公主和风流世子的故事。


说书先生便坐在那简单搭建的凉棚之下,一桌一椅,一醒木一杯茶,凭三寸不烂之舌,留下无数往来看客。


將蒂月公主如何敬仰天擎太子,又如何住在玄王府几月与楚嵐熠互生好感,后来玄王府遭遇刺杀,蒂月又如何保护怀孕的太子妃,亲身挡刀,受伤昏迷不醒,是太子妃用无数灵药救活了她,蒂月与太子妃成了很好的朋友云云。


有人发问:“我怎么听说是蒂月公主將歹人引入玄王府,太子和太子妃才有此一难?”


说书先生高深莫测道:“不知是谁传的消息,若是蒂月公主有害人之心,太子妃会救她吗?定是有人不愿意蒂月公主嫁给楚世子,意在破坏天擎和玄月关係的缓和。”


眾人点头,纷纷表示有力。


“这蒂月公主孤身在天擎,婚事不通知玄月就这么定下了?是否太快了。”总有人察觉不对劲儿的地方。


说书先生压低声音,开始从三国局势来解读和亲深意:“诸位乡亲,天擎方遭瘟疫,全国各地民不聊生,百废待兴,玄月地阳又举兵边境隨时都可能进犯天擎,若大战触发,我天擎国力正危,又怎是其他两国的对手,诸位细想,我们需要的是什么……”


眾人:“……”


说书先生:“是时间,蒂月公主和楚世子定亲,能缓和两国关係,所以啊,不管楚世子从前如何风流,也不管他是否真的喜欢蒂月公主,他这份担当不愧为定远侯世子,长公主独子,所以大家只要跟著热闹就好,管他订婚快不快呢。”


眾人默然,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测和议论,在说书先生一遍遍的故事里,全都变成了祝福。


至於这故事……自然还是出自楚嵐熠之手。


他是最擅长写故事的,又善於煽动人心,如今写起自己的故事,虽觉得有些快,自己听来,却也心中感慨万千。


楚嵐熠饮了杯清茶,望著天空高悬的烈日,脑海中闪过玄王府那几个月的斗智斗勇和旖旎深情,种种甜蜜中,耳鬢廝磨时,皆不足为外人道也。


蒂月公主的劣跡洗清了,楚嵐熠的劣跡京城中人倒是清清楚楚,话锋一转,便开始有人詆毁讽刺他风流紈絝。


“楚世子那紈絝走了什么桃花运,居然能令蒂月公主动心?”


“蒂月公主定然不知道那小霸王在京中楚馆的恶劣。”


“嫁给楚嵐熠可惜了,还不如给太子殿下做妾呢。”


楚嵐熠饮茶的手一顿,手中摺扇轻轻敲了敲,隨后朝招了招手道:“將所有说我坏话的人,全部暴打一顿。”


侍卫:“……是!”


一场场光明正大的殴打开始了,侍卫只要报上楚嵐熠的名号,那些人便老老实实由著他打。


楚嵐熠打人正打的起兴,没注意路旁过去一行衣著华美的人,他们神色凝重,各有心思,身姿怡人,容貌养眼。


他们淡然拨开这乱流,直接往玄王府去。


玄王府中堂,叶冬凌端坐主位,看著缓缓行来的三人。


“见过太子妃。”一行三人,並排站著,朝叶冬凌拱手行礼。


叶冬凌抱著肚子,並没有起身,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最右边的那个身上,微微一笑道:“状元公有礼,请坐!”


落知秋乃文渊楼楼主,是自己人,叶冬凌当先招待他。


落知秋拱手感谢,却並没有坐下。


最右边的人不满被无视,皱眉道:“太子妃这是何意,本王好歹是王爷,你竟视而不见?”


这是景王,他对於叶冬凌解了他身上的蛊毒没有一丝感恩,反而有种理所当然且高高在上的傲气。


叶冬凌不知道他这傲气哪儿来的,一时间有些莫名道:“不知王爷来此,有何指教?”


景王顿了顿,指了指中间的人道:“自然是陪摄政王来的,本王没什么指教。”


摄政王清冷孤绝,疲惫又冰冷的深邃轮廓微微动了动,眉宇间没有丝毫不耐,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叶冬凌肚子上,良久,似乎有些挫败道:“叶小姐……”


叶冬凌眉毛一竖:“摄政王怕不是有眼疾?”


她挺了挺肚子,怀著孕呢没看到吗?她早不是黄花姑娘了。


摄政王剑眉蹙起,浑身拢著苍茫寒意蔓延开来,莫名有些悲伤:“上元佳节见太子妃还是清白之身,贞洁犹在,如今再见,却是物是人非,你已身怀六甲。”


景王震惊。


落知秋愕然,上元佳节之前他可是见过多次叶冬凌和萧玉瑾曖昧的情形,怎么也没想到那时的叶冬凌居然还是黄花?


叶冬凌沉了脸:“嘖,摄政王若不是有眼疾,那定是脑子坏了。”


她坚决不承认,虽然知道的人不少,但她还要脸呢。


哪怕被人说有病不能生,也比成婚一年多还是黄花要好听,毕竟成婚未洞房的屈辱对叶冬凌来说,是难以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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