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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一这日眨眼就到了,一大早叶冬凌便被薅起来梳妆打扮。


萧玉瑾有些兴奋,他早早穿好了太子蟒袍,玄色为底,金色飞蟒,肩挑日月,星辰湖海,锦绣山河尽在那一身太子服上,里里外外五六层,將萧玉瑾高大健硕的身子衬的十分霸气,不怒自威。


头顶小冕旒,起坐行走间晃晃悠悠,他却面色凝重的来回踱步,可见其心情紧张。


叶冬凌被皇帝赏赐半幅皇仪仗和一套皇后朝服,这是十分华贵和隆重的,光制作就要一年多,大红与金黄的交织,头上也是金灿灿的步摇华胜,將叶冬凌那绝美出尘的小脸衬托的格外神圣光辉。


叶冬凌感觉自己就像个发光的小太阳。


两人並肩坐在撵轿上,一路到正阳门下轿入宫,这道门除了皇帝,皇后终生也只走一次,每三年的新科三甲也会走一次,极其尊贵荣华,非贵不可言,才气滔天者,无此殊荣。


文武百官站立左右,王侯公卿,皇家宗室,誥命夫人,站立分明,勤政殿前,喜庆肃重,擂鼓齐鸣,將一国之大气恢宏展现的淋漓尽致。


勤政殿台阶之上,皇帝一身袞服站立正中,身后是王爷皇子,礼部官员各司其职,再往后是各宫嬪妃。


叶冬凌眼尖,一眼就看到庄妃所在。


庄妃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给她一个搞定的眼神。


叶冬凌放下心来。


终於走到阶下,礼部尚书宣读册封圣旨,萧玉瑾和叶冬凌叩谢皇恩。


萧玉瑾一一见礼,轮到皇后,所有人都以为皇后不会出现,谁知千呼万唤中,皇后面色肃重的走了出来,一身盛装,光彩照人。


眾人唏嘘皇后的美貌与雍容。


皇后却看著萧玉瑾,母子对望,皆是双眼含泪。


萧玉瑾携叶冬凌跪下磕头,谢生养之恩。


母子情深,感情浓厚的肉眼可见,在场所有人都接收到一个信号,皇后接受了萧玉瑾。


从今以后,有心之人再也无法用身世来挑萧玉瑾的刺了。


离宫去往太庙的路上,萧玉瑾仍激动的握著叶冬凌的手道:“母后真的出面了,她心里有我。”


叶冬凌:“哪有母亲不疼儿子的,她为你定会出来。”


怔了怔,萧玉瑾道:“是不是你用了什么办法?”


“聪明,母后接受礼物的那天,我让落知秋请庄妃出面,说服皇后出席册封典礼,玉哥哥这个典礼一生只有一次,我可不想让你留下遗憾。”叶冬凌不居功自傲,却想让萧玉瑾知道,这世上除了皇后,她心里也有他。


多一个人爱他,他是不是更开心些。


萧玉瑾感动,抱著叶冬凌不顾一切吻在她额头:“谢谢你。”


叶冬凌脸色微红,推开了他:“注意影响,这是在大街上。”


满城百姓站在街道两旁观看,瞻仰太子和太子妃仪容,薄如蝉翼的纱帐根本遮不住两人的脸和动作,萧玉瑾一凑上前来,满街都是抽冷气的声音。


拜了太庙,见过了祖宗,才算得到了祖宗的认可,萧玉瑾这太子之位如今才算是名正言顺,实打实的储君。


就在叶冬凌累得要死的时候,萧玉瑾道:“你若累了,先歪在我肩上睡一会儿,傍晚还有晚宴呢。”


叶冬凌:“啊?”


“太折腾了,感觉跟成婚也差不多了。”她记得成婚就差不多是这样的程式,她大半夜被薅起来洗澡,沐浴,贴花黄。


萧玉瑾笑著刮了刮她的琼鼻,一脸宠溺道:“今日这程式本就是有大婚的规矩在里面,自古太子册封都是一个人,只有皇帝登基是两个人,冬儿,今日的册封大典是按照登基大典的规矩来的,只是少了一些违制的布局而已。”


叶冬凌打了个哈欠,坐在撵轿上,任由礼仪官招呼禁军抬著他们游街,她只想眯一会儿。


然而好梦总是不长,顛簸中她只觉得自己飘在云端,软绵绵的十分舒服,云端没有床,却有一只手,一直牢牢牵著她,给她温暖。


等叶冬凌醒来的时候,晚宴已经快开始了。


她和萧玉瑾被送往修缮后的东宫,萧玉瑾去往勤政殿见过诸位朝臣,並接受朝臣们的参拜,叶冬凌则是喝口茶,醒醒神。


白苏心疼的替她揉肩道:“娘娘若是太累,咱们就再睡会儿,晚宴还有一炷香才开始呢。”


叶冬凌摇摇头:“算了,如今入了宫,指不定会出什么么蛾子。”


这册封大典,若不是明渊阁和文渊楼小心操持,紫渊堂维系万千百姓,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能平安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宫中宴会,大大小小的不计其数,叶冬凌却总有种奇异的感觉,只要是她参加的,定会出点什么意外。


更何况皇后忌惮她,她再不提些小心,还怎么给皇后留下好印象。


正想著,昭阳宫中的贾公公便来了:“太子妃,皇后娘娘请您入昭阳宫敘话,妃嬪和命妇们都等著瞻仰您的风采呢。”


叶冬凌打了个寒噤,连忙起身出发,並心里暗暗祈祷上天保佑,別被皇后祈福的太惨。


经过御花园,正巧撞上庄妃。


两人頷首行礼,庄妃连忙拉著叶冬凌的胳膊,神秘道:“冬儿,昨夜我打听到,皇后之所以非要將曹家女塞给太子做侧妃,实则是因为心里没底,想拉拢太子。”


叶冬凌不解:“拉拢?”他们本就是母子啊。


两人边走边说,白英白苏两人一前一后的防卫著,场面有些奇怪,却十分安全。


叶冬凌:“太子渴望母爱亲情,十多年望眼欲穿,如今有母如皇后般慈爱,他更是万分珍惜,恨不能將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给皇后,根本无需拉拢,母后让太子往东,他绝不会往西去。”


为何要拉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庄妃怜爱的摇了摇头,叹道:“皇后的心思啊,我虽没有儿女,心里也是有些理解的。”


“怎么说?”叶冬凌抱著肚子,怀著孕,却无法理解。


庄妃:“皇后亲手养大的废太子,与她不亲近,皇后认为是后来娶了废太子妃不贴心的缘故,没有將废太子的行踪告诉她,这才使她没有及时理解儿子的心思导致母子反目成仇,她不想让旧事重演,想通过曹芷兰,抓住太子的心,说来也是怕再遭受一次背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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