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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雨犹自愤愤不平,对叶冬凌横眉怒目,却还是听话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牌,恭敬递给秦三。


秦三看向景王道:“这才是真正的雪翠龙隱令,你拿到的,不过是一块儿琉璃罢了。”


他並没有接权杖,而是示意司雨掰开。


司雨双手用力一捏,那碧绿色的权杖裂开两半,却是中空的。


秦三蔑然一笑:“这里面的黑铁令才是真正号令三军的东西,此刻已经送往地阳,景王手段不错,能从本王的书房中將此物盗走,可惜,已然一文不值。”


司雨將权杖收起来,秦三道:“不过本王倒是没想到,你居然只是利用雪翠龙隱令做这等小事,呵……”


一声“呵”字,满含轻视与不屑。


眾人也沉醉在他这声“呵”字里,若將此令用於指挥万军,天擎困局用不著叶冬凌出手,便可解危。


叶冬凌诡异看了一眼景王,她完全没想到景王居然牵扯其中,摇摇头道:“人各有志。”


他究竟在今晚这两局大戏里有著怎样的作用。


景王固执摇摇头,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摄政王误会是本王偷走雪翠龙隱令?这可是天大的误会。”


他不承认。


围观眾人有些迷茫。


叶冬凌笑了笑,不纠缠这个,看向秦三道:“摄政王拿出真正的雪翠龙隱令是想说,小东子手里的是假的,是被人提前偷走的对吗?”


“满场权贵,唯有太子妃最通透,这雪翠龙隱令乃是本王立身之本,怎可能隨意弄丟。”赞许看了叶冬凌一眼,摄政王傲然道:“只是这东西也让本王看清了景王之志,更加確信这天擎解释忘恩负义之辈,可怜可叹。”


鲁王皱眉,憨直回懟:“二哥怎么忘恩负义了,你休要胡说!”


摄政王指了指叶冬凌:“景王体內的绝子蛊毒不是太子妃解的?”


景王脸色铁青,大声表忠心道:“本王对太子妃从来礼敬恭谨,从不忘太子妃的解蛊之恩,摄政王若是拿不出证据,切莫血口喷人。”


摄政王冷笑一声,像是想通了什么般,叹道:“罢了罢了,你们兄弟鬩墙,对我来说有利无害,就这样吧。”


他也不想牵扯其中了,如今大难临头,还是各扫门前雪吧。


治好母亲才是最重要的。


“连证据也是假的!”叶景晨手指捏著小太监的脖子阵阵发青,微微用力发出“嘎巴嘎巴”的骨节脆响:“所以你果真是污蔑妹妹,我要捏死你。”


秉承了大將军的蛮横和雷厉风行,叶景晨开口便要捏死小东子。


叶冬凌连忙喝止他:“大哥,你先別激动,让他交待幕后主使者。”


太子太傅总算找到了开口的时机:“皇后,太子殿下,太子妃,依老臣看,此事定是有人嫁祸太子妃,企图败坏太子妃的名声来拉低太子,让天擎陷入混乱,不如就將这太监交给老臣吧,老臣定会查清楚,看幕后究竟是谁,见不得天擎平静。”


皇后咬牙抿嘴,她卡在这里不上不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叶景晨却犹自捏著小东子的脖子怒吼:“招不招,你是污蔑太子妃还是真的看见了什么,说!”


林熠也不顾皇后在场,誓要趁此时机证明叶冬凌清白,他不太会用冰冷的语气威胁,於是如三月春风般和煦温声道:“小东公公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若不自愿招,神医沈先生留给太子妃的还有流光记,服之则可让人有问必答,只是到那时,你便没有机会提什么条件了。”


温文尔雅神情,如沐春风的声音,说出的却是令人心胆俱寒的话,无数双冰冷的目光朝小东子射来,小东子的心理防线瞬间被击碎。


便是站在一旁的皇后也恐惧叶家和林家这些小辈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威压。


小东子:“我招,奴婢招了。”


叶景晨松开了他的脖子,重重道:“说!”


“咳咳咳,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是有人教我这么说的,目的是將太极殿的所有人都引到东宫韶华殿。”


林熠:“为什么一定是韶华殿?”


小东子:“因,因为所有人都会看到摄政王在韶华殿。”


眾人皱眉,纷纷看向秦三。


秦三冷笑:“本王身边的人虽然少,却不养庸才,若想活捉本王,至少也要渊明之主或者北落门才能得手。”


司雨表情微妙,缓缓低下了头。


皇后瞪大眼睛,嘴唇囁嚅几下,想说什么却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止住了。


疾风明明回稟说將摄政王放在韶华殿,可如今他好好坐在这里,摆出一幅便是有千军万马来也无法掳走他的模样,皇后便是心知摄政王说谎,也不敢反驳。


一旦反驳,便漏了痕跡。


况且今日她已经漏了许多痕跡。


落知秋总结:“也就是说今日摄政王遇袭,刺客並没有得逞?”


秦三脸不红心不跳的篤定点头,那高傲的气势碾压一切。


落知秋很官方的略带责备:“您在天擎遇袭,为何不告诉……”


“告诉谁?让人看本王笑话吗?”秦三截断落知秋的话,十分霸道与傲娇,儼然面子最要紧。


落知秋很识时务道:“是下官考虑不周,不过摄政王是贵客,竟有刺客隨意出入,看来禁军还需多加保护才是。”


摄政王摆摆手,浑然不將禁军放在眼里,牙根紧咬,他看向皇后的目光格外阴鷙。


短暂岔开的话题被林熠强行勾回正题:“小东公公,告诉大家,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若实话实说,我向你保证,会收你家侄子为弟子,亲自教授他诗词文章,培养他成材。”


小东子眼睛霎时便亮了,几乎是脱口而出:“真的?”


林熠字字鏗鏘:“君子一言,此生必践。”


对於平民之家,需要將儿子卖到宫中为奴的家庭来说,一辈子都没有什么出头之日的,小东子虽然没有儿子,可他有哥哥,有侄子,若能得林家张公子收徒,日后定能躋身朝堂,一步登天,如此承诺,比万两黄金更令人心动。


別说是小东子,便是任何一个寒门士子,若得林家引荐,哪怕是卖命也是肯的。


小东子:“大人说到做到,是皇……”


“小东子,你可想仔细了。”贾公公捏著嗓子,及时打断了小东子的话。


小东子浑身一个哆嗦。


叶冬凌长叹一声,她虽是局中人,却早已超脱剧中,也算是布局之人,然此时就要將皇后歹心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突然有些伤感。


这就是皇家亲情吗?


她难道真的要日后纠缠与这样的婆媳关係吗?


她突然有些退缩,可又想到那句老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揉了揉肚子,一时间举棋不定,犹豫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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