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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脆生生的一句“娘娘”从不远处传来,正是白苏和白英两人。


眾人朝声音处望去,却见白英手中提著一个人,那人一身喜庆,正是管事郑通。


白苏则是挪著步子走到叶冬凌身边,小声道:“娘娘,奴婢们看到郑通管事鬼鬼祟祟的,叫他一声,他便直接动手似乎要杀我们,於是我们便抓了他。”


叶冬凌道:“还真被你们给逮到了。”


皇后疑问:“怎么回事?你怎会提前吩咐侍女抓郑通。”


她今日来只是奉命走一下过场,原以为只是寻常的一桩喜事,怎么突然变了味道。


叶冬凌笑著回答:“臣妾与太子方才累了请管事领路逛一逛园子,谁料这管事表面言语奉承,背地里却引臣妾走翘起的青石路,臣妾无心之下走上去,差点摔倒,若非殿下眼疾手快,如今怕是要发生多桩事端了。”


华妃变了脸色,她走到郑通管事面前,那郑通被迫跪著,低著头,一幅咬紧牙关,撕不开口的模样。


叶冬凌继续道:“我让白苏和白英守在那里,原本是为了让她们提醒过路贵人,同时也是心中起了疑心,没想到误打误撞还真让我猜著了。”


这算是对在场之人的解释。


然而却令眾人更加疑惑,难道女人天生第六感强悍,所以只因为郑通带她走了一次翘起的石板路,她就怀疑郑通有问题?这也太草木皆兵了吧。


不合常理。


华妃也是如此想法,於是问道:“太子妃是因为他带你走危险石板路直接怀疑郑通,难道太子妃就没想过也可能真的是意外呢?”


叶冬凌摇摇头:“不可能是意外。”


眾人:“……?”


何来如此肯定的说辞。


叶冬凌看著被抬走的烈王,烈王那重拾旧爱的表情,脸上不自主的绽放出花痴般的笑容,与迎新娘入府的表情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她感觉隱隱有一个感觉划过心头,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偏偏这信号就像是灵感一样,一闪即逝,没有给她留下任何蛛丝马跡,以至於她心情微微有些烦躁,那种抓住了什么又什么都没抓住的感觉,简直是太挠人了。


她不说话,萧玉瑾替她解释道:“皇后和华妃娘娘都在厅中,又吉时將近,孤与太子妃出去走走,郑通大可隨意叫来一个下人引路,若无其他目的,怎会舍下皇后和华妃,陪孤乱走。”


皇后心中一沉:“你是说郑通早知道你们会来?”


眼中冷光闪过,丹凤眼中是难掩的杀意:“或许不知道孤会过来,他只是想让孤和冬儿错过吉时罢了。”


如若不然,他和冬儿又怎会恰巧遇到许翰林和曹四小姐。


定是郑通接待许翰林和曹四小姐,並知道两人的藏身之处,这才故意领萧玉瑾和叶冬凌前去,引发四人纠缠,避过一些管家不想让两人看到的东西。


这里人多不便说曹四小姐之事,萧玉瑾便没有多言,而是看向郑通道:“你究竟是谁的人,为何要害烈王?”


叶冬凌被这一声问,唤回了注意力,道:“打开他的右手。”


白英当即將他绑缚的双手解开,扯出郑通的右手来看。


郑通紧握拳头,四攥著不松手,被白英一个点下去,顿时软成一滩。


白苏见此,嘲笑似的告状道:“娘娘,这个郑通明明武功不高,却脾气不小,方才我只是跟他打个招呼,她便想杀了我,还好白英姐姐一招便打晕了他。”


眾人下意识看向白英,下意识打了个冷战,白英面无表情的扯开郑通的手,那表情活像是要杀鱼宰鸡的刽子手。


叶冬凌仔细去看那只手,拇指指腹和食指第二指节上都有一条细细的痕跡,像是被非常细的绳子勒的,但若仔细分辨,便可看出,更像是握著银针戳什么东西时候留下的痕跡。


且郑通无名指上还带著一个铁指环,其上是顶针模样的槽孔,叶冬凌已经明白郑通是怎么下手的了。


便道:“郑通管事,你自己招,还是想尝一尝我们紫渊堂的流光记?”


郑通身体瑟缩一下,满脸惊恐,嘴唇抿著,頜骨却猛地向下,那是明显的一个咬牙动作。


“你敢?”叶冬凌连忙呵斥。


萧玉瑾的手比较快,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頜,將他的下巴卸了下来。


郑通:“啊啊……”他说不了话,只能发出简单的声音,口水险些流出来,而那流出的口水中,有蓝紫色液体,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眾人嚇坏了,连忙后退,特別是苏家,本就是小门小户的,哪里见过这等酷厉手段。


松开郑通的下巴,萧玉瑾朝暗中寒松喊了声道:“寒松,將此人押去……大理寺,请鲁王严加审问。”


寒松隨手捞起席面上一个酒杯,將之倾倒在郑通嘴里,將毒药冲刷干净。


华妃凝眉,不满道:“为什么交给鲁王审?这是烈王府的叛徒,应该留在烈王府审案。”


叶冬凌翻了个白眼,不想將烈王府已经被北落门盯上的事情告诉她,更不想解释萧玉瑾要避嫌,只能不言语。


皇后斥道:“留在烈王府做什么?他是管家谁还能审他,让烈王亲自审吗?还是说华妃你留在烈王府严审?”


这番话说得华妃哑口无言。


萧玉瑾道:“此事本就归属顺天府或大理寺,顺天府要照顾京城百姓,腾不出手来,也只能交给鲁王处置了,相信他会揪出幕后之人,將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保护烈王的安全。”


华妃便是曾经的一国公主,也只是个后宫女人,查案什么的完全没有头绪,便点点头。


大理寺一直都是直属皇帝的,便是鲁王接了曹国舅的大理寺正卿之位,真正做主的还是皇帝的人,因此,华妃觉得,有鲁王或皇帝出面,定然比她查得快。


事情到这里,皇后觉得皇帝的吩咐她已经完成,便道:“好了,大家继续吃席,本宫有事,便先回宫了。”


她为郑通刺杀烈王一事暂时画上了句号,毕竟喜宴仍要继续。


华妃幡然醒悟,正事要紧,忙道:“是啊是啊,宴席还没吃完呢,咱们继续……”


眾人看著一地狼藉,纷纷想告辞。


叶冬凌与萧玉瑾对视一眼,早在最开始的变故中,沈丛便不见了身影。


叶冬凌道:“我们也走吧。”


寒松提起郑通便要离开。


忽然有侍女从后院出来,急急忙忙地挡住了皇后和太子等人起驾的路,而后不卑不亢道:“参见各位娘娘,启稟太子殿下,我家王爷醒了,吩咐奴婢来说一声,他要亲自审问此人,还请寒松大人將郑通管事留下。”


眾人一愣,颇觉此侍女胆大包天。


烈王府还真是处处透著古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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