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
楚嵐熠扭捏:“太吃亏了吧。”


萧玉瑾抽回了搭在他肩头的手,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我没你这个兄弟。


而叶冬凌直接干脆利索地抬起手,对准他的脑门就是一个脑瓜崩,咬牙切齿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和玉哥哥成婚的时候你给我送礼了吗?”


委屈地捂著脑袋,楚嵐熠尷尬解释:“我,我不是没认出你吗……”


这一个脑瓜崩在场眾人震惊无比,那被打的可是个混世魔王啊,居然像犯了错的顽童般如此听训,眼神里竟然还带著点畏惧和敬畏。


“行了,一会儿送你一份你念叨很久的大礼。”继续捧著肚子,叶冬凌颇觉在大殿中聊天有些不自在,四周都是眼睛。


楚嵐熠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嘿嘿”一笑,亲自为太子夫妇引路。


叶冬凌的目光扫过殿中眾人,眼睛余光瞬间扫过烈王和烈王妃所在,目光沉了沉。


坐下之后,叶冬凌捏了捏萧玉瑾的手,低声道:“你看那烈王妃的眉眼,像不像一个人?”


萧玉瑾的目光也朝烈王妃看去,霎那间雾云凝聚,有无数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烁著,这画面里是同一张脸。


楚嵐熠:“你们怎么了?”他疑惑看向略显僵硬的两人,下意识也看向烈王方向。


叶冬凌摆摆手:“没什么,你去忙你的。”


楚嵐熠扫了一眼长公主的位置,略显局促道:“太子妃,我娘想见你。”


叶冬凌:“嗯?”


顺著楚嵐熠的目光,叶冬凌看到一个温婉端庄的华贵妇人,长公主的装扮十分端正贵气,满身珠光宝气,华丽宫装將她衬托的更加大气,宛若精美绝伦的玉器,宛若宝器藏锋,贵气而不奢华,端庄而难掩眉宇间的凌然之气。


长公主朝叶冬凌点头含笑,笑容中一派温婉和气,她起身朝殿外扫了一眼,眸中詼谐灵动,像是在说,里面闷,我们出去?


叶冬凌挑眉頷首。


萧玉瑾扶著叶冬凌从偏殿出去的时候,秦颂也与华妃从另一侧出了宴厅。


苍松翠针如团如簇,老枝新芽交叠如盖,华妃驱散眾人,与秦颂静謐而安静的站了片刻,这姑侄俩从来都是生分的,如今站在一起一时间也没什么话说。


良久,华妃开了口:“云妃的毒治的怎么样了?”


展扇轻摇,秦颂冷然道:“华妃娘娘冒著被天擎皇帝斥责的风险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过是客气话,见秦颂不答,华妃也省了客套道:“那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来信让我与降灾合作,烈王眼瞧著是没有机会去爭那至尊之位的,浑水已经搅乱,可本宫的儿子,却被降灾害的几乎没命,如今你倒是撤的干脆洒脱,你让我们母子怎么办?”


冷眸轻嗤一声,秦颂道:“本王何时让姑姑跟降灾合作?”


凌然转头,华妃一双眸子仿佛啐了毒般盯著秦颂:“那么何为乱中谋利?”


秦颂:“本王只想让烈王利用降灾,最开始他做的很好,谁知竟过不了美人关,以至於完全被降灾利用,姑姑,是烈王野心太大,生出了不该生的心思,与侄儿何干?”


“你……”剧烈喘息几声,华妃强压心中的一口怒气:“无论如何,是你引狼入室,如今烈王对皇位已经不甚在意,本宫唯一的希望就是烈王好好活著,不想参与这些乱事,就当姑姑求你,帮我做件事。”


微微挑眉,秦颂摇摇头道:“我杀不了她。”


华妃踉蹌了一下,不可置信道:“为何连你也……难道你还想利用烈王……”


话音未落,秦颂眸中陡然迸射出一抹阴厉之色,华妃住了口。


秦颂道:“逼宫之后,烈王府中降灾所有的探子都被拔除,只要烈王一如既往的装疯卖傻,定会一世平安,然这次引狼入室的是姑姑你,侄儿如今受制於人,手中只有司雨一个,自己的性命尚且握在太子妃手里,又怎能帮你。”


巨大的绝望笼罩全身,华妃几乎站立不住:“我要怎么办?我儿怎么办?”


秦颂漠然转身,不想看到华妃这副样子,抬脚便要走,然而走了两步又顿住:“你是烈王的母亲,有些事,可能你更方便做。”


说罢,秦颂干脆利索的走了,留华妃在松树下愣愣的出神,片刻后燃起希望来。


鸣凤殿外另一侧凉亭中,叶冬凌与长公主见礼之后缓缓坐下,寒暄的內容都是叶冬凌的父亲和母亲。


一见长公主,叶冬凌就觉得亲切,她入碎片空间,一梦霎那三十多年,见证了长公主与母亲的友情,母亲臥病不起那几年,几乎都是长公主陪在母亲床边,因此对长公主,叶冬凌只有万千感恩。


萧玉瑾站在凉亭外一树琼花下,身姿萧然,静静的听著两人敘话家常,望著鸣凤殿的方向眉心蹙起。


寒松赶来,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萧玉瑾抿唇轻笑:“秦三此人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属下著实想不通,独揽朝政的摄政王为何放权放的如此干脆利索,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等著我们?”寒松不敢相信秦颂只身前往太子別院真的只带了司雨一人,这两天连个消息都没放出去,儼然已经脱离地阳使臣团並完全放弃了对地阳的掌控。


长叹口气,萧玉瑾默然。


他被虐待的那几年,每日想的都是母亲为何不爱他,德妃死的那几年,一句不配让他拼命想证明自己,至尊之位是天下最有诱惑力的东西,人人向往。


而如今,他爭夺之心已经没有先前那般执著。


人心多变,坎坷艰难,萧玉瑾和秦颂多变的心,所为的也不过是最开始的那片初心。


“希望他真如孤所料那般,初心未改。”


寒松茫然,正想询问,萧玉瑾却问道:“府中可有动静?”


摇摇头,寒松道:“李太医和莲娘子正在柴房替碧落诊脉检查,李太医说,碧落姑娘就是这两日了。”


莲娘子先前跟著叶冬凌做侍女,她入宫一次颇觉提心吊胆,又舍不得孩子,叶冬凌便让她跟著刘嬤嬤管理后宅,她常常与李太医一起,眾人早已见怪不怪。


聋儿从不承认自己是李太医,他只说自己是替太子妃跑腿养胎的,因喜欢莲娘子,便日日在药田里廝混,从来不进太医院。


两人浓情蜜意,叶冬凌很早便想赐婚来著,又怕两人害臊,便没出手。


“继续监视。”萧玉瑾沉了眸子,如此好的时机,他不信降灾之人不行动。

-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