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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承认了便好。”没想到叶冬凌面对如此不利的形式还会如此刚烈的直言不讳,说若不是立场不同,凌辛都要钦佩她了。


不愧是紫渊堂主,说话就是有底气。


他现在利用的就是叶冬凌这份坦然无畏,如此他方有可乘之机。


眾人惊呼声止息,思绪被凌辛引著走。


凌辛仿佛化身包公,一义正言辞地问:“太子妃,您为何要下毒害楚世子和蒂月公主?”


方才便认定叶冬凌是凶手的人开始兴高采烈的帮叶冬凌找仇恨。


“难道是蒂月公主从前喜欢过太子殿下?”


“这种场合下毒,定然是……太子妃想破坏玄月和天擎的联姻。”


“难道太子妃的最终目的是挑起战爭?”


叶冬凌:“……”


她冷眼看著谁叫的最凶,结果看了半晌发现,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人,將这些人的嘴脸记在心里,叶冬凌確定这些人跟凌辛一样,是降灾的人。


寒松突然出现在萧玉瑾身旁,身子因著急有些不稳:“殿下,碧落羊水破了,快生了。”


叶冬凌听到,讶然道:“羊水已经破了?”


寒松点点头,满脸著急,似乎急著走。


叶冬凌:“別院可有异状?”


“暂时没有,不过碧落是自己摔倒了突然生的,接生婆说胎位不正,怕很艰难,李太医已经出手,属下只怕这一切只是个开始。”


叶冬凌沉默,这可不就是个开始吗,一边在鸣凤殿牵绊她,另一边將別院搅乱,可不就能浑水摸鱼。


萧玉瑾摆摆手:“你先回去。”


寒松悄无声息的走了。


扫了一眼煽动人心的凌辛,再看看蹙著眉想说什么的长公主,叶冬凌准备结束这场闹剧,別院尽是些老弱妇孺,她得回去坐镇。


“皇上驾到!”连泉公公的声音缓慢悠长的从外面传来。


皇帝快步走到龙椅前坐下,虎目一扫,目光最后落到叶冬凌身上,沉声问:“太子妃,发生了什么事?”


叶冬凌行礼起身,直截了当道:“有人污蔑臣妾给楚世子和蒂月公主的白面饼子下了毒,臣妾虽是女子,却也断然做不出那等恶毒之事,还请父皇允臣妾自证清白。”


眾人:“……”


不是,方才太子妃不是自知有愧连反驳的话都不说,任由他们指责吗,怎么转眼间,小绵羊变成了母老虎,一句话便翻云覆雨的要吃人?


凌辛生怕被叶冬凌占了先机,当即噗通跪下道:“启稟皇上,正是微臣查出面饼中有毒的。”


“哦?什么毒?”皇帝下意识的问。


凌辛卡了一下,立刻敷衍道:“因没有染毒之物可供参验,微臣还在查。”


“凌太医说的若是白面饼子的话,还是有的。”说罢,叶冬凌看向长公主,行了个礼道:“方才看到长公主並没有吃楚世子分给您的饼,长公主可否將饼拿出来,给这位太医参验一番?”


长公主略一犹豫,伸手入怀將巾帕裹著的面饼拿了出来。


叶冬凌见她居然贴身揣著,万分珍贵的模样,心里暖暖的。


“本公主正不知该怎么处置,如今能拿出来作见证也是不错的。”长公主浅浅一笑,故作嫌弃的將面饼丟开。


那模样仿佛为了秉承良好的教养,虽不想吃却也不好当著叶冬凌的面扔掉,因此才不得已揣在身上的纠结。


叶冬凌只看长公主珍而重之的行为,並不听她说什么,拿过面饼,展示在眾人面前:“这便是楚世子分给长公主的饼,与楚世子和蒂月公主吃的是同一张。”


楚嵐熠凑近了仔细看著道:“正是,上面还有我的手印和戒指印呢。”


眾目睽睽之下,叶冬凌掰了一块儿,缓缓往口中送。


皇帝担心叶冬凌肚子里的孩子,震惊道:“叶冬凌你做什么?”


眾人也张大了嘴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太子妃这是要寻死吗?


饼子终於被叶冬凌放入口中,皇帝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虎眸瞪大,一眨不眨看著叶冬凌,生怕叶冬凌出什么意外。


叶冬凌咀嚼几下,又掰了一块给萧玉瑾。


眾人觉得太子妃大概是疯了,连太子也不放过。


然而,无数提心吊胆的注视下,叶冬凌和萧玉瑾完全没事。


叶冬凌看著面饼道:“父皇可能不知,这白面饼子並不是什么名贵的吃食,乃是臣妾当初在安定的时候做的,安定瘟疫时,缺医少药,百姓苦不堪言,臣妾便用连翘,银花,桔梗,薄荷,甘草,牛蒡子,竹叶,荆芥,豆豉等多种常见药,做成面饼,预防热寒症,希望能减少瘟疫的爆发。”


说到从前,便总是会有一幅幅彼岸花环绕的岁月和黄土也掩埋不尽的尸山血骨堆积浮现眼前,叶冬凌晃了晃脑袋。


看向楚嵐熠,继续道:“嵐儿当年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顶饿,便喜欢吃这饼子,也因此,三年前臣妾与殿下都染上瘟疫,唯他生龙活虎,百病不侵。”


楚嵐熠眼中突然酝出水汽,抽了抽鼻子道:“对,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没染病。”


不是他没心没肺,傻瓜不生病根本就是骗人的。


將面饼扔给凌辛,叶冬凌道:“凌太医可以验看,看看除了我说的那些药材,还有没有其他毒药。”


凌辛手足无措的接著面饼,嗅了一下之后,面色煞白。


叶冬凌扬眉:“找不出来吗?那就对了。”


她將楚嵐熠拉到身边,指著后者脸上的紫气道:“此毒名为‘紫衣’,是一种只有在水中才能发挥毒性的药,若是藏於面饼中,面饼被烤熟之时,紫衣之毒不解自消,凌辛大夫听说过吗?”


凌辛身体陡然佝僂起来。


太医院正孙鹤受召而来,正赶上叶冬凌说“紫衣”连连点头附和,並接过面饼检查一番,赞道:“太子妃这热寒症的防御方子效果甚好,只是瘟疫並非简单的热寒症,效果终究是差了些。”


叶冬凌点头:“嗯,当时谁又能想到,一场瘟疫竟然是有人故意投毒呢。”


孙鹤:“说,是谁指使你诬陷太子妃的?”


所有人的眼睛看向凌辛,凌辛“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微,微臣確实不认识紫衣,也不知道是谁下了毒,家中儿女被人绑架,不得已听命污蔑太子妃,罪臣知罪。”


他自称罪臣,便知道自己今日已无生还余地。


眾人再次譁然:“他居然只是空口说白话便那么头头是道,煽动人心,这样的人居然是太医?”


骗子和搬弄是非的小人都没有他这个光辉头衔的大夫能煽动人心。


难怪古人智慧,將医者与盗者共同视为下九流。


皇帝沉声问:“毒在哪儿是谁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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