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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瑾:“过段日子你就知道了。”


“跟我还保密呀。”叶冬凌有些不满的撅嘴,眼神流转,似嗔似怨,无限风情。


萧玉瑾像是被挑逗了般,丹凤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灼热,又很快正了神色,一本正经道:“不知猜的是否正確,便不在夫人面前献丑了。”


两人到了桥前,叶冬凌抬脚就往上走,边走边道:“献丑了我也不笑话你。”


话音落,目光落在萧玉瑾脸上,只见他眸色踟躕又带著忐忑之色,紧抿著唇盯著面前的台阶,死死地盯著,满脸凝重。


心里“咯噔”一下,叶冬凌突然明白了什么。


后退一步,她的脚从阶梯下来,双手挽著萧玉瑾的胳膊小声道:“夫君,我行动不便,不想去了,你去帮我摘一颗果子回来。”


小桥的另一边,那生长如盖的树荫里,无数闪闪发光的果子。


满树的果子大多都是万年以上的,且老远就能看得到,因此,方才萧玉瑾说要看看这树上的果子时,叶冬凌心里划过一抹疑惑却並没有太在意。


此时见他如临大敌般盯著阶梯,她恍然明白了什么。


喉咙紧了紧,萧玉瑾抓住她的手臂道:“我,我们一起去吧。”


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是考核等待先生揭露分数的学子。


能过。


不能过。


生死一刀面前,饶是他堂堂太子殿下,也心生不安,生怕得到不好的结果。


叶冬凌松开他的胳膊,在他背上轻轻推了一把道:“去吧。”


萧玉瑾:“我……”


叶冬凌撅嘴:“怎么,大婚还没三年呢,我这么快就色衰爱弛了?”


“呃……”


绝美的小脸微微垂著,萧玉瑾看不到叶冬凌的表情,心里像是被人用针忽然捅了一刀般,骤然一痛,呼吸都紧蹙几分。


叶冬凌眨巴著一双杏眼,纯良无害地看著他。


萧玉瑾深呼吸一口气,闭著眼睛抬脚踩了上去,那表情活像是要去慷慨就义的烈士。


整个木桥轻轻晃动了一下,宛若虚幻般,从萧玉瑾脚底荡漾出水波纹般的涟漪,这涟漪慢慢往空气中蔓延扩散。


脚踏实地的感觉,萧玉瑾惊诧万分的睁开眼睛。


他下意识回头看叶冬凌,俊美无儔的脸上像是绽放了无数雪莲花:“我……”


只一个字,他便对上叶冬凌的洞察一切的眸子,所有的兴奋和激动熄火歇菜的被收拢回五臟六腑,一种难言的羞赧拢上心头。


叶冬凌甜甜一笑:“加油。”


恼羞成怒,萧玉瑾瞬间便明白叶冬凌早猜出他的心思,他耳坠嫣红:“你,你早知道……”


叶冬凌双手抵著他的背,將脑袋也抵了上去,装傻道:“夫君磨磨唧唧做什么呢,赶快摘果子。”


萧玉瑾被她推著,无意识间一连上了好几个台阶,终是稳稳当当的站在了桥的正中间。


叶冬凌看了眼万疆回域果道:“快去。”


她始终没有上桥,看著萧玉瑾站在桥上,满心复杂的模样,她会心一笑,回到了茶桌旁。


给足了萧玉瑾感受的时间。


还记得第一次因水镜道德经中的几句话,將萧玉瑾带入了阴阳界,那时候他便不能上船,也无法过桥。


她后来曾让水镜试过,水镜是能过的,便是父亲和师父,在阴阳界养伤的那两天,也是將这小小的阴阳界看了个遍,唯独萧玉瑾不能。


叶冬凌觉得可能是她前世对萧玉瑾的恨太多了吧,临死前她都在诅咒,甚至尸体也被埋在这里。


她第一次进入阴阳界的时候,药田里有一个被人剥了脸皮的尸体,那尸体正是她前世临死前所穿的衣服,后来她隱隱明白,那尸体就是她。


正是因为她的心血和尸体都被埋在药田里,所以,被她恨的人,才会被阴阳界排斥。


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叶冬凌能感受到阴阳界的气息。


这里的灵气並不排斥萧玉瑾,甚至阴阳界里还有萧玉瑾的气息。


这是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叶冬凌也说不上来。


萧玉瑾怀著忐忑的心情走过桥,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九阴,生怕它对他出手,然而九阴只是盘在树上,丝毫不理会他的靠近,也没有半点討厌的神色。


摘了果子,他去看了林中狼群,与上次他被群狼围攻的境遇相比,此时的他更像是在巡视自己的疆域,无数生物看到他都会低头頷首,或者畏惧避开。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从哪些动物眼里看到了尊敬。


或许是他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回来的时候他撑船,果然是一路平顺,他看向叶冬凌,远远的朝叶冬凌招招手。


叶冬凌道:“回来了?”


“嗯,冬儿,我很高兴。”萧玉瑾抓住叶冬凌的手,便要说什么。


叶冬凌明知故问道:“高兴什么?”


“我,我什么时候可以站在桥上的。”萧玉瑾聪明睿智,自然知道阴阳界的变化瞒不过叶冬凌,不顾心中羞涩,单刀直入的问出心中疑惑。


他很在意,先前自己被排斥,如今又被接受,根源在哪里。


给他斟了杯茶,叶冬凌道:“还记得上次降灾偷袭,你我身陷绝境时发生了什么吗?”


丹凤眼一亮,萧玉瑾下意识伸手抚上自己的心口。


“恭喜你,猜对了,北落门將你一剑穿心,你心头血滴落的地方,便是我前世埋身之所。”


打了个响指,叶冬凌轻轻笑著,杏眼弯弯,唇边还勾著点点笑意,眉宇间洋溢著宠溺,侃侃而谈的模样仿佛在说別人的事。


萧玉瑾呼吸却突然一滯,心下酸涩的难以平静。


他绷著脸一把抓著叶冬凌的手,小心翼翼捧在心口,似乎如此仍难以疏解心中酸胀,下頜紧绷地將叶冬凌抱在怀中。


俊美的脸上是难以忍受的痛苦之色,叶冬凌嘴角的笑容一顿,小心问:“怎么了?”


呼吸哽咽,萧玉瑾吐出一口悠长的浊气,连气息都是颤抖。


他没有说话,心里像是豁了个口子,什么淒风冷雨都往里面钻。


“我前世埋身之所”这样的话,他难以想像叶冬凌经歷过怎样的跌宕起伏,才会如此含笑说出,不带一丝涟漪。


那可是剜心之痛啊!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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