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
李川穹觉得自己这等小人物,实在不值当太子殿下费心思来算计,这等光明正大又让人哑口无言的阳谋多用在敌国身上多好啊。


“殿下,微,微臣……饶命啊。”


萧玉瑾淡然挑眉:“怎么?你不愿?难道曾经表露的忠心都是隨口一说吗?”


李川穹欲哭无泪,看向叶冬凌求救。


叶冬凌拉著萧玉瑾衣袖道:“夫君,我生产和聋儿他们成婚不冲突的。”


“你在为他说请?那日他躲在你房里屏风后孤甚觉不妥,他毕竟是男人,便是大夫也当有所回避,或者你若喜欢他,便收他入房做管事太监吧,孤亲自操办。”


得,连陈年旧账都翻出来了,越说越没谱,叶冬凌哪还敢说情:“不,不喜欢。”


李川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万没想到当初一句善意的谎言今日还有成真的危险,他,他他,他寧死不屈。


萧玉瑾:“李大人你想选哪个呢?”


李川穹欲哭无泪,他可以哪个都不选吗?


然而面对萧玉瑾那锐利的目光,他觉得非得选一个,於是心一横便道:“微臣选第一个,等小黄孙三个月了再成婚。”


“行吧,记住你说的话,別食言了。”


“不敢。”李川穹几乎要哭出来,他哪敢食言。


萧玉瑾:“下去吧。”


李川穹落荒而逃。


屋內只剩下叶冬凌和萧玉瑾,叶冬凌觉得自己现在作的妖以后肯定被这廝记仇討回来,於是扯著他衣服的手指缓缓松开,握拳的姿势轻轻帮他垂著胳膊,討好一笑道:“殿下好威风,不愧是我的夫君。”


萧玉瑾皮笑肉不笑道:“孤微风的英姿还有很多呢,你要不要多看看?”


叶冬凌连忙摇头。


萧玉瑾捉住她的手,长长一叹道:“你不想吃,告诉我便是,何必借他来点我,我们夫妻的情分难道还需要別人横插一脚吗?”


叶冬凌低头装作没听明白的样子,杏眼里尽是无辜和茫然。


男人的想法跟女人的似乎很不一样,他们不太明白该怎么补偿才会让女人开心,於是就將一颗愧疚的心著落在衣食住行上,叶冬凌的吃穿用度皆是最好,萧玉瑾便觉得旁人做的自然是没他做的好,便化內疚为美食,希望叶冬凌將之全都吃下去。


仿佛只要叶冬凌吃下去了,才是真正原谅他。


孰不知女人要的,跟男人想的,从来都是不同的。


叶冬凌既知他的心思,又怎忍心打击他,却没想到萧玉瑾聪慧敏感,將叶冬凌的小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叶冬凌心虚又汗顏。


萧玉瑾却没再追究,心里说了句对不起。


“我们去赏桂花吧。”安静的时间越多,叶冬凌就越心虚,她连忙睁大眼睛提议。


萧玉瑾点点头,两人就这么安静走著,穿过重重盛开的繁华,走到馥郁甜腻的桂花树下,桂花香甜又浓郁,轻轻嗅上一下,浑身都是甜的。


叶冬凌由衷讚叹:“好香啊,凭空增添了许多贵气。”


“以后我们天天来看好不好。”把她最喜欢的放在她面前,这是萧玉瑾最直观的想法。


叶冬凌摇摇头:“哪里能天天来,先不说我这身体,单说明日中秋宴还要去宫里我就头疼。”


她现在还是千夫所指的害人庸医呢,服用淬心后死亡人数日益加增,別院门外每天敲门叫駡声都能將她给淹没了。


明日入宫,面对那些茫然无知的朝臣和贵女们,不定又要找她的茬。


“放心吧,明日中秋宴停了。”萧玉瑾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仿佛再说你还能再躲几天。


“为什么?中秋宴歷来都没有停过,今年怎么突然不办了?”


便是前世接连三年,不论天擎朝政多艰难,中秋宴都是照例举行的,这也是希望中秋之后一切更好一些。


萧玉瑾扶著她坐在桂花树一侧凉亭中,拂袖清理了一旁掉落的桂花,徐徐道来:“肃王与玄月大战多日,连连战败,今日午时战报传来,又丟了一座城,父皇没心思办中秋宴。”


叶冬凌心里不太舒服,怔然半晌道:“一座城?伤亡如何?百姓可有安置?”


萧玉瑾摇摇头:“谁知道呢。”


兵灾不亚於瘟疫,寻常百姓谁会怜惜,怕是只有屠戮了。


揉著肚子,叶冬凌叹道:“希望战爭赶快结束吧,不然天擎就真的是满目疮痍。”


“会的。”隨手接住一片落下的桂花颗粒,萧玉瑾放在鼻间嗅了嗅,又给了叶冬凌,郑重道:“快结束了。”


怕叶冬凌伤怀,萧玉瑾道:“明日中秋宴不用入宫,正好你可以叫上叶家和林家哥哥们,一起入府吃个饭,你不是说好多年吃过一顿团圆饭吗?”


“嗯,好。”叶冬凌收拾心情,除了团圆饭之外,她还想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了,正好哥哥们来了可以跟她讲讲。


第二日傍晚,叶家和林家除了长辈,跟叶冬凌熟悉的鸡几个哥哥全都到了。


叶景晨大马金刀的坐下,朝两人拱拱手道:“殿下,冬儿,三婶婶临盆在即,奶奶在家陪著就不来了,她们让我陪你和小皇孙多吃点。”


“算算时间,三婶婶就在这几日就要生产了,她这次胎像好,绝对好生。”叶冬凌给婶婶把脉过,对婶婶的身体很放心。


林熠道:“恭喜叶兄又要有妹妹或者弟弟了。”


林三公子道:“恭喜恭喜。”


叶景晨嘿嘿傻笑:“同喜同喜。”


叶冬凌:“你们別欺负我叶家哥哥,他这么醇厚的人,你们怎么忍心。”


叶景晨愕然:“啊?他们没有欺负我啊?”


叶冬凌:“哎……”


林家两位公子展扇浅笑,那林三公子眉目如画,与叶冬凌长得越发像了,但论起老成持重,林家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他。


如此温馨场面,萧玉瑾也跟著开心,他拿出酒来道:“这酒听闻是沈先生的藏品,冬儿特意拿出来共哥哥们品尝,如此花好月圆,不可辜负。”


论风流紈絝,萧玉瑾毕竟混跡烟花柳巷多年,虽没有真的胡来,但那附庸风雅的劲头还是十分拿得出手的。


一听有酒喝,叶景晨当先兴奋起来。


然刚揭开泥封,香醇浓厚的酒香將所有人胃里的馋虫都勾了起来,举杯欲畅饮,宫里太监却很不长眼色的来人了。


这是个陌生的年轻宫人,他朝萧玉瑾行了个礼,也知道打扰太子殿下中秋家宴十分不好,於是拘谨靦腆道:“殿下,皇上请您和太子妃即刻入宫。”


萧玉瑾:“何事?”


有这一问的意思便是,若宫里没什么大事,他就不入宫了。


小太监没有领悟萧玉瑾的意思,愣住了。

-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