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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著疑惑到了太子別院,叶冬凌亲手给白丑抓了几幅药,让白英去熬著,她则是回到了秋水院。


萧玉瑾正在房中等她:“我刚从宫里回来,便听寒松说白丑被抓……”


“已经解决了,唯一不爽的是让烈王妃占了便宜。”叶冬凌不痛不痒,倒不怎么生气。


眨眨眼,萧玉瑾道:“嗯,徐仙派人入宫稟报,得知烈王府中居然一个降灾细作都没有查出时我便知道,她得逞了。”


拥住叶冬凌,萧玉瑾酸酸地问:“白丑还好吗?”


叶冬凌皱眉道:“先不说他,降灾细作多如牛毛,几乎是每个府邸都有两三个,烈王府如此异常,父皇和群臣没有怀疑吗?”


丹凤眼中像是酿了陈年的醋,时不时迸射出幽光,乱七八糟的作料又新加了一箩筐,偏偏还得小心翼翼地盛放在心里,萧玉瑾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沉默:“群臣自然怀疑,然烈王入宫说,因为他无心地位,所以降灾不屑往烈王府派遣细作,群臣便消除疑虑。”


叶冬凌叹为观止:“烈王府倒是会装可怜,要不是白丑,烈王府这次必死无疑。”


陈年的醋缸“咕嘟”一声冒了个泡,萧玉瑾小声问:“你很担心白丑?”


点点头,叶冬凌的小脑袋靠在萧玉瑾肩上,叹息道:“是有点担心,好好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因为我接二连三遭灾遭难的,现在又成了个废人,我心里著实有些过意不去。”


顿了顿,叶冬凌支棱起脑袋,目光询问:“他说他看到罗睺昨夜潜入烈王府与烈王妃密谈。”


“什么?罗睺已经入京了?”萧玉瑾微微诧异,忙道:“寒松,请林大公子来。”


寒松身影出现,没有回答萧玉瑾而是看向叶冬凌,一言难尽道:“太子妃,顺天府尹上门来了。”


“顺天府尹?什么事?”


寒松激愤道:“太子妃您刚替烈王府解了困,烈王妃转手便拿著火山凝露到顺天府,告您炼药遮掩荧惑花,包庇降灾余孽。”


叶冬凌:“……呃。”这操作当真是妙呀。


她確实制作了遮掩荧惑花的药,她也確实包庇了降灾余孽。


烈王妃深諳先下手为强之道,由她先將叶冬凌告了,便无人会再怀疑到她身上。


“无耻下流不要脸!”叶冬凌忍不住爆粗口,这过河拆桥玩的太溜了。


杏眼圆睁,樱桃红唇紧紧抿著,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像塞了两个核桃,这表情宛若被人抢了毕生屯粮的松鼠,叶冬凌恨不能用一口白牙咬死烈王妃。


萧玉瑾抿唇:“別生气。”这轻松的样子当真像是看好戏的。


叶冬凌更怒了,瞪他一眼。


萧玉瑾道:“我去见见严大人。”他准备替叶冬凌解决此事。


叶冬凌却站起身来,將所有怒气化为斗志,精神抖擞,斗志昂扬道:“你去查罗睺,我自己去应付严府尹,可恶!她真以为我什么都没准备,任她拿捏吗?”


她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留下萧玉瑾嘴角含笑,觉得此时的叶冬凌简直是可爱极了。


虽然叶冬凌被人耍了他却在笑有些不厚道,但他觉得叶冬凌气烈王妃不要脸总比心里掛著白丑让他舒心千万倍。


此时此刻他竟有些感谢烈王妃的无耻。


中堂內,恭候已久的严府尹恭恭敬敬的朝叶冬凌行了个礼,询问的声音並不激烈,而是很温和:“微臣见过太子妃,大將军战功赫赫,您又身子重,微臣实在不该此时入府查问,实在是事情紧急,微臣也是不得已上门询问太子妃,还请太子妃见谅。”


叶冬凌嘴角抽了抽:“客气,您太客气了。”


严府尹討好的笑:“应该的。”


能不客气吗?与玄月一战全都指著叶大將军呢,叶冬凌这个大將军捧在手心里的孙女,他敢不客气吗?


不敢!


“有什么事,大人只管问吧。”对方笑脸相迎,她自不好发脾气。


严府尹清了清嗓子,用自认为最无害的腔调道:“您应该听说了,烈王妃说有人看到您研制出了能让荧惑花消失的药,说您包庇降灾余孽,可,可有此事?”


叶冬凌摇摇头,坚决不承认道:“绝无此事。”


严府尹一时间卡了壳,他默默从怀中拿出瓷瓶,那是叶冬凌给烈王妃的,里面有些空,显然是用了不少。


“这……这个是物证,烈王妃说天下只有您能炼制出这种药。”


审案无数的严府尹,在没有且是证据的情况下,只凭烈王妃的一面之词和几个所谓的认证,確实没什么立场將炼药的罪名强加在叶冬凌身上。


因为无人却切的说看到了叶冬凌炼药。


顺天府尹衙门口的百姓们见到这药抹在心口,荧惑花消失的奇景,又被人煽动只有叶冬凌能作出这样的药,百姓的立场再次改变。


都说愚顽百姓好教化,是啊,不仅好教化,还好煽动,更好糊弄,因此这些百姓太愚顽,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因由,因此也无法从一而终的坚定自己的立场。


方才在別院磕头的百姓们都已经开始破口大駡了。


这些严府尹没敢说,但他直觉就算这药是叶冬凌做出来的,以叶冬凌紫渊堂主,渊明道主之女的身份,必然无法跟降灾同流合污。


他需要的,只是叶冬凌的一个解释,一个能让所有人都信服的解释。


叶冬凌看著瓷瓶,素手伸出道:“严大人可否让我看一看?”


严府尹倒是没拒绝,很是坦荡的交给了叶冬凌。


叶冬凌轻轻打开瓶塞,挖出一点放在手背上嗅了嗅,像是在仔细辨別般道:“这药里有股熟悉的味道,我似乎在哪儿闻到过……”


她蹙眉沉思。


严府尹眼睛一亮,对,或者叶冬凌能找出这药的配方,便能查处出处。


“啊,我想到了,今日经过烈王府的时候,嗅到过这种味道。”叶冬凌灵光一闪,很有种匠心独运的工匠,认真查找味道的专注。


严府尹:“……”推来推去,又回到了烈王府。


太子妃莫不是在报復吧,他迟疑著问:“太子妃,这可是要拿出证据的啊。”


叶冬凌摊摊手道:“反正这药不是我做的,淬心也只能杀死荧惑守心的蛊体,严大人,最熟悉最能控制荧惑守心的,不应该是降灾首领或者是荧惑皇室吗?这药怎会被栽在我头上。”


严府尹深以为然,荧惑守心是叶冬凌发现的,所有人都觉得她才是最熟悉这个蛊的,然而所有人都忘记了,荧惑皇室才是真正的发源者啊。


叶冬凌:“至於与这药如出一辙的味道,大人若信得过我,我们一起去一趟烈王府查看一番,不就知道了吗?”


严府尹迟疑。


叶冬凌:“况且烈王妃將这药上缴大人,实乃公正之人,若是烈王府什么都没查到,也能排除烈王府的嫌疑不是?烈王妃不会拒绝的。”


“太子妃说得对,请隨微臣来。”严府尹意动。


叶冬凌冷笑,农夫与蛇的故事从来都屡见不鲜,可她不是农夫,她是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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