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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冬凌再没有犹豫,当即从帝江手中接了厚厚的信,那信落在手中的瞬间,眾人看到瞬间出现的东西,纷纷瞪大了眼睛。


皇帝悚然问:“那是什么?”


叶冬凌点了帝江脑袋一下,使他显现在眾人面前,坦然道:“父皇,它是广圆帝令,它现在负责送信,跟飞鸽一样。”


眾人惊悚石化。


“神、神、神仙显灵了。”礼部尚书喃喃自语,激动的胡子飞扬。


皇帝有片刻失神:“广圆帝令,它就是记录著……”


他忽然住口不说了,目光只是怔怔地看著乖顺落在叶冬凌肩膀上,帝江六脚稳稳当当站在叶冬凌肩头,四只翅膀上还燃烧著浅浅的粉色火焰,那火焰燃起对叶冬凌丝毫没有影响,甚至仔细去看,发现叶冬凌身上也会交相辉映的闪烁著粉色的火光,宛若与帝江融为一体。


他猜的果然没错,广圆帝令果然认主叶冬凌为主了,那么从前种种,她是否已经看过了呢。


叶冬凌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皇帝的表情,朝礼部尚书道:“就是些障眼法而已,不用在意。”


她將信封打开,强行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正题:“这是楚世子的回信。”


看了一遍,她將信呈递给皇帝道:“父皇,楚世子查到的果然跟臣妾通过毒蛊术查到的结果设想一样。”


见大家都愣著,连泉公公连忙走过来接著,並且呈给皇帝。


周德很配合的问:“堂主,楚世子说什么?”


叶冬凌:“方才我便说过了,地阳善毒,荧惑善蛊,玄月善术,天擎善医,没有一定的接触,天下无人能將毒、蛊、术三种融合在一起,做成一种杀伤力强又见效极快的毒药,除非长年研究,特別精通。”


眾人心中一凛,是啊,他们方才已经听到叶冬凌提点,却是没有留心。


见大家若有所感,叶冬凌轻轻一笑道:“毒蛊术虽然三项都有涉猎,但最难操纵的便是蛊,因此,设计此毒者必然是操纵蛊的高手,又精通一些毒和术的使用,因此,玄月这场毒,必然出自降灾手笔。”


皇帝看过信,示意连泉公公递给九卿传阅。


周德第一个接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面色阴沉如水,连道可恶。


帝江拿过来的信封里装的多东西很多,叶冬凌道:“这是炼药的证据,地契,炼药人的长相和出身,购置药材清单,並且提前三个月便將解毒所用药材提前买空,又通过一个脚力行將这些药转送给景王。”


说到这里,她滑稽一笑嘲讽道:“这些药送给景王的时间,正是玄月新皇登基的当天晚上。”


她將脚力行和炼药之人的口供一一放在景王面前,问道:“景王现在还敢说无忧草只是巧合吗?”


景王挺拔的背脊终於在这一刻塌了下去,含胸驼背,双手捂著脸,懊悔不已。


叶冬凌朝皇帝道:“父皇,由此可见,景王並非玄月下毒的幕后之人,他手下没有炼毒之人,王爷只是被降灾利用了。”


周德看的七七八八,眾人还是觉得模模糊糊有些不明白。


叶冬凌详细解释道:“诸君还不明白?”


皇帝目光幽深。


叶冬凌道长叹一声道:“想必景王已经知道自己被降灾的人利用了,只是没有证据,也不敢告诉別人他与降灾曾经合作,这才缄口不言,可惜降灾也只是拉景王当个垫背的而已。”


降灾早就把景王的心思和处境算准了,这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提前三个月便开始炼药,仔细算算玄月百姓和朝臣中毒的时间,往前推一两天缓冲,不正是玄月新皇以太子身份出现在天擎边境的时间吗?


蜀王这毒是为他自己准备的,他想登基为帝,必须力排眾议,將玄月朝臣拿捏在手中。


然他没想到,大將军出现了,叶熹和沈先生也出现了,太子兵临城下,他只能让属下冒充蜀王,他自己逃遁。


但毒已下,他们只好联络景王过来设计陷害。


所以玄月新皇必须死,这样才能群龙无首,造成两国不死不休的佔据。


景王这心比天高,脑子比猪笨的傻子自以为捡到了天大的便宜,却不知他的每一步都被人算计的清清楚楚。


怜悯地看了一眼景王,叶冬凌感慨道:“景王莫不是还为降灾之人在玄月士兵哗变时拼命保护了你而感动?”


景王抬起脸,眸中隱隱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叶冬凌:“可笑,王爷若死在玄月,这仗还怎么打得起来。”


景王如遭重击,面色扭曲,那张俊顏像是被人猛地锤了一拳,难看至极。


眾人也瞬间明白。


“所以他们一路护送景王回来便是为了挑起战爭。”


“恐怕是算准了景王爷不敢將合作的事情说出来,有恃无恐,其心可诛。”


“是啊,眾所周知景王爷心机不深,根本无法谋划玄月中毒之事,若皇上再包庇一下,这场仗,就真的停不下来了。”


“还好……”


还好太子妃懂医术,从毒药分析看出其中別有內情。


还好楚世子聪明机敏,查到了这许多证据。


周德拿过叶冬凌手中的证据,与九卿分析,最后刑部尚书定了案。


刑部尚书道:“皇上,这里证据確凿,人证物证俱在,甚至是地契和购买材料的清单都有,可以当做证据,天擎虽然无法验证真偽,但我们只需將此证据交给玄月朝臣,他们自可去查问。”


礼部尚书:“若他们查过之后也不承认弄错怎么办?”


周德:“楚世子身为玄月駙马,又有蒂月公主这个皇室唯一的血脉在,玄月应当无法作假。”


刑部尚书点点头:“对,况下毒一事牵连眾多,从炼药,下药,诱发,运送药材之人多不胜数,玄月朝臣总不能全部都杀了灭口。”


叶冬凌十分讚赏地看著刑部尚书,道:“大人说的没错,况且楚世子也不是傻子,他既然找到了证据,断然没有让证据沉寂的道理,现在玄月百姓怕是已经开始乱起来了。”


此事解决,最欢喜的莫过於周德,他看叶冬凌的时候,眼睛里都冒著光道:“能消弭一场大战,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多亏了太子妃聪慧机敏,上天庇佑啊。”


他这次不叫堂主了,开始称呼太子妃,这个称呼是有意將功劳归於东宫。


这次纳降,礼部和鸿臚寺损失惨重,礼部尚书一咬牙,朝皇帝道:“皇上,微臣恳请皇上重罚景王,他虽罪不至死,可身居高位,无能便是有罪,这次他识人不明,野心勃勃与降灾合作,被其利用,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啊皇上。”


景王连连磕头:“父皇,我以后不敢了。”


荣妃也跪在地上求饶:“皇上,您就看在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饶儿子一命吧。”


景王妃没来,她实在是不敢踏足御书房,如若不然此时往地上一跪,说不定皇帝就心软了。


所有人都看向皇帝,皇帝眸中光芒闪烁,眼中是恨铁不成钢的忿恨和怜悯,又有些不忍,左右挣扎,半晌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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