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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宫,便问连泉道:“太子那边消息如何?”


连泉公公摇摇头:“大战阻碍了消息传递,拱卫司的人想要出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还要瞒著叶家三爷,因此,太子殿下的新消息暂时不知。”


皇帝仰头望天:“生死不知啊。”


“是的,自从太子殿下擅自將云妃还给秦三皇子之后,一切便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秦三皇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地阳国的生死存亡,他也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权势地位,將云妃安置到一个无人能找到的地方,便与太子谋划什么。”


连泉公公心里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皇帝这釜底抽薪的举动不仅彻底寒了太子殿下的心,同时也將自己推上了某种无路可退的悬崖之上,每一步都是险棋。


皇帝薄唇紧紧抿著,看著天空慢慢出现的繁星,仔细观察著星象道:“瑾儿啊瑾儿,天將祥瑞的光芒太盛了,朕大业未成,怎能允许你经年日久生出狼子野心来。”


看了看手中的水晶瓶,那瓶子里的黑色粉末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星光下隱隱闪烁的流光,诉说著它的不凡。


一夜熟睡,叶冬凌被温暖的阳光照醒,她闭著眼睛感受著眼前灿灿光明,透过眼皮所看到的一片红色世界,宛若有无数的花盛开在咫尺,那花海中还有萧玉瑾清雋无儔的小脸,触手可及却又无法触及。


缓了许久,她慢慢睁开眼睛,床边多了两个小小的摇篮,两个孩子並排躺在摇篮里,呼吸均匀,睡的香甜。


无数心酸苦楚和思念全都化为乌有,內心被这两个肉团子填满,幸福宛若藤蔓將她牢牢包裹,同时她更感谢上苍,让她母子三人平安。


若……若此时有萧玉瑾在侧,那么她此生便圆满了。


“白苏……白苏?”叶冬凌轻唤一声。


白苏连忙走进来,满面关心道:“娘娘您终於醒了,身体可有不適?”


叶冬凌抬抬手,白苏立刻扶她起来。


见叶冬凌目光一直盯著孩子,白苏当即將孩子抱上床道:“奶娘刚喂过奶下去休息了,本想將小殿下和小公主也抱下去,奴婢觉得您醒来肯定想看孩子,便让他们把摇篮搬过来,您看,小殿下和小公主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叶冬凌戳了戳孩子的小脸,软了心肠,想起他们的爹爹仍不知所踪,她目光望向窗外道:“哥哥们在哪里?你去將他们唤进来,我要问些事。”


白苏刚出去吩咐下人传话,一直守在外的白丑和白英同时出现,双双跪在地上朝叶冬凌磕头。


白英眼圈发黑,满面自责:“都是奴婢没用,替烈王妃传递消息,让您担心受怕,这才动了胎气,还险些……请娘娘重重责罚。”


白丑面色倒是平静,声音沉重道:“属下誆骗娘娘,虽是用心良苦,实则让娘娘忧心,罪该万死!”


“你们两个……哎!”叶冬凌挑了挑眉,低声道:“都给我起来。”


两人不起,神色坚定的跪著。


知道这两人自责,叶冬凌想了想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白英你没错,若非昨日烈王妃来报信,太子殿下生死未卜,我若不知情也不伸手帮忙,难道要坐看太子被人弄死不成?所以你没错,以后发生这种事,仍要告诉我,至於如何判断,那是我的事,而你,不能替我做决定。”


白英抿嘴,觉得不对劲儿,却说不上反驳的话来。


叶冬凌又將目光转向白丑,恨恨道:“白丑,亏你还是叶家训练出来的人,姜贞的规矩你应该懂,除了忠心之外最重要的是不可隱瞒主上,你竟敢骗我,確实该罚。”


白丑低下了头,嘴唇抿成一条线,那是倔强不屈的弧度,仿佛在告诉所有人,若有下次,他还会如此。


叶冬凌:“你们两个都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事无巨细都必须让我知道,不可隱瞒欺骗,知道吗?”


白英:“奴婢知道了。”


白丑:“属下谨记主子教诲。”


“白英,我打你十棍,是让你记住,下次遇到此事,绝不可犹疑。”


“奴婢领罚。”


“白丑,你便杖三十,这杖责是让你记住,日后若再骗我,我也不打你了,你自谋出路吧。”


心莫名慌了一下,白丑悚然看著叶冬凌,在叶冬凌眼中看到的是严厉与说到做到的郑重,他连忙道:“属下绝不会再骗您。”


这几句话,有誓言的凝重,叶冬凌很满意:“一会儿你们俩互打吧,白丑先受罚。”


两人互视一眼,退下行刑。


白苏听到叶冬凌说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试探道:“娘娘是想促成他们两个吗?”


叶冬凌狡黠一笑道:“是有此心,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同时她报復萧玉瑾来著,萧玉瑾希望寒松与白英能成一对,但是他们主仆俩现在不在身边,就別怪她设法让白英和白丑促进感情了。


她心里愤愤想著,萧玉瑾错过了她的生产,寒松也得有难同当才是。


若萧玉瑾想拆散白丑和白英,那就赶快活著回来。


白英觉得这俩人成不了,因为白丑脾气又倔强又固执,他不喜欢白英,根本不会给白英任何机会,何况现在白英对寒松已经改观,最终会选谁虽然不好说,但谁又会喜欢一个又臭又硬的石头呢?


“娘娘,您感觉怎么样了?”李川穹就在秋水院外的药田,听到叶冬凌醒来的消息第一个赶过来为她把脉,且心有余悸道:“昨日太过凶险,微臣都准备……哎,不说了,娘娘平安就好。”


他那日熬好了止血药,全都是上好的灵药仙草,虽然最后没用上,他却倍感神奇。


因叶冬凌不仅早产还胎位不正,苦熬那么久才生下孩子,按理说都会轻微出血现象,可太子妃偏偏天赋异稟,居然没有大出血,以至於叶冬凌睡著之后,他一直担心还有什么事故发生。


放下手指,李川穹道:“娘娘身体恢復的很好,血气倒是没什么亏损,只是体內有一股阴郁忧愁之气郁结於心,您还是要放宽心才是。”


叶冬凌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略一沉吟,李川穹道:“微臣斗胆问娘娘,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是那些白光为您修復的身体吗?”


当日的事他在屏风外只看到了白光往里面汇聚,却没有看到叶冬凌吸收和浑身发光的情况,后来听莲娘子说起,他心生好奇。


摇摇头,叶冬凌道:“我也说不准。”


李川穹默然,低头沉思,却又不甘心將之归功於天降福祉这么简单的原因,满脸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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