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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王妃干巴巴的站著,明明处於劣势,却偏偏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定有人能从天而降为她解围。


叶冬凌很看不明白烈王妃这副姿態,是因为自己並没有让她在眾人面前出过丑吗,还是因为自己对她太宽仁了。


依旧没人过来,烈王妃给自己打气道:“太子妃也別高兴的太早,你用身份压我,我输了也不稀奇,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面前求我饶过你。”


叶冬凌闭上了眼睛,她就这么身姿端雅的坐著,一举一动都那么的从容优雅,周身像是带著奇异的魔力般,举手投足时空气肉眼可见的微微扭曲,像是有水凝聚在了空气里成了柔软的飘带,被叶冬凌搅动著。


所有人都有一种见了神仙的错觉。


而与此同时,烈王妃眼前闪过无穷幻影,顷刻间天旋地转,一眨眼她便置身一片漆黑之处,脚下是堆积成山的骷髏,面前是闪闪发光的龙椅,红日当空,冷风呼啸著刮来腥臭的味道,只一瞬间她便恶心的想吐。


她捂住胸口,弯腰欲吐,然低头瞬间,那遍地的骷髏双目中,闪烁著猩红的光芒,阴冷森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越逼越近,瞬间將她包围。


“还我命来……”此起彼伏的声音宛若魔咒,穿过她那满身血红的衣服,钻入她身体里,灵魂中,这一刻,无穷怨恨铺天盖地席捲而来天地也隨之瑟瑟发抖。


“啊……”她忍不住厉声大叫:“谁,滚出来……”


白丑:“娘娘,有人来了。”


白丑的声音穿过重重黑暗传入烈王妃脑海,那无穷幻影仿佛被一阵龙捲风刮走,眼前一片白光闪过,依旧是风平浪静的红枫树林中。


她惊惶未定地低头,只见脚边枯黄的红叶唯有那叶片中心位置,泛著星星火光,她诧然抬头,看向叶冬凌。


叶冬凌依旧是优雅从容的坐著,她不疾不徐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饶有兴致地看著烈王妃。


烈王妃如遭雷击,只瞬间她便认定方才那幻影是叶冬凌的手段,她震惊问:“你做了什么?”


叶冬凌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朝白丑道:“將闯入的人带来。”


白丑抱拳,离开的同时朝侍卫挥挥手,侍卫连忙將烈王和长丽松开。


没有外人的时候叶冬凌可以欺负烈王和烈王妃,若有人来,叶冬凌还是要收敛著些,说实话,她还真挺怕那些笔桿子的口诛笔伐。


烈王妃面色阴沉的走到烈王身旁,一手把烈王扒拉开,並抬手一巴掌打在长丽脸上,怒斥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勾引王爷?”


长丽还没站稳,直接又给扇跪下了,连连磕头求饶。


烈王双全紧握,双目喷火地看著烈王妃,心中无穷顾忌瞬间土崩瓦解,他一把扯著烈王妃火红的衣袖,將之甩开,挡在长丽面前怒道:“你闹够了没有?”


这一刻,烈王生平第一次生出满心豪侠之意来,他觉得这半年多以来他在人前丟掉的脸面和尊严,甚至身为男人的自尊,被他重新捡起来。


半生懒怠,苟且偷生,他扶起跪著的长丽,心中陡然升起若能与长丽在一起,死也无妨的豪情和义愤来。


烈王妃踉蹌后退,惊慌失措地看了叶冬凌一眼,瞧见叶冬凌那戏謔的目光,她感觉自己很没面子,像是头被激怒的母老虎,指著烈王的鼻子骂道:“反了天了,你,你们……”


烈王身姿挺拔的站著,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轻轻拍手为烈王鼓掌,叶冬凌漫不经心道:“看来烈王对这位丑女是真爱,嘖嘖嘖,吾今日对烈王可算刮目相看,男人就该保护自己的女人不被欺负。”


烈王妃气得面色緋红,恼羞成怒道:“这是我们夫妻的事,与你何干?”


叶冬凌很喜欢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明明气得快要爆炸,却丝毫奈何不得。


若不是念著姐妹情分,並需要用长丽控制烈王,烈王妃才不会容忍自己如此憋屈,眼看大事將成,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为了荧惑复国,她只能忍。


摇头笑笑,叶冬凌不再理会烈王妃,而是看向长丽道:“小丑女,你叫什么名字?如今你得罪了你家主母,回去定然活不了了,不如跟了我,我或许还能保你一命。”


烈王心中一紧,將长丽护在身后冷声道:“不必,太子妃若实在闲,自去回家哄孩子,本王的事无需太子妃操心。”


离开了烈王妃的长丽,被喂了毒没有解药,照样得死,虽知叶冬凌医术高明,但他容不得半点风险。


长丽瑟缩地往烈王身后躲了躲。


瞧见两人这副模样,烈王妃倒是气乐了。


她不能动这情深相许的两人,这两人也无法离开她,笑著笑著,她忽然有种自己是那丧心病狂拆散有情人的恶人之感。


想她堂堂一国公主,何至沦落至此。


叶冬凌无所谓的摇摇头,日子还长著呢。


白丑將闯入的人带来,乃是连泉公公。


连泉公公行了礼,恭敬道:“奴婢参见太子妃,皇上请您入宫一趟。”


连泉传旨从来不说来意,干脆利索,只是曾经对叶冬凌高看几分,经常告知她发生了何事,如今他见烈王夫妇也在,便没有明言。


叶冬凌挑眉问:“你怎知我在这里?”


连泉高深莫测的笑道:“奴婢虽是阉人,一辈子都在皇宫里不曾外出,但自幼学武,且略懂些奇门遁甲之术,您布下的障眼法虽然奇妙且无根据可寻,但奴婢也稍稍看出了些门道,虽破不了,却还是能绕进来的,微末伎俩罢了。”


叶冬凌很惊讶:“没想到连泉公公居然还懂这些,只是父皇不是病了吗?你回去告诉父皇,我不想见他。”


连泉公公卡壳,宛若被一根硕大的骨头卡住了喉咙,这话真的太不敬了。


在场侍卫也跟著震惊。


叶冬凌又补了一句:“料想父皇现在也不想见我,还是別见面徒添愁烦吧。”


那碎片空间足可让皇帝睡上三天,醒来之后他会思绪错乱一段时间,但却並不会生病,皇帝的身体叶冬凌是知道的,当初是她用无数上等好药救回来並且亲自调养的,此时召见她,定是想问母亲的事。


母亲的事叶冬凌不想回忆,每每都觉得意难平,徒添伤感。


连泉公公腰背又低了些,他凑近叶冬凌道:“太子妃,皇上传您是有关……”


他声音很小,小道只有叶冬凌能听到,叶冬凌一愣,惊喜和错愕交错出现,其中还有担忧紧张等情绪,一张小脸上宛若被打翻了顏料盘,五顏六色的十分复杂。


叶冬凌站起身,急道:“走,入宫。”


於是风风火火的就这么下山去了,烈王府三人被遗忘在一旁,像是被人丟弃的孩子,呆滯的不明所以。


烈王妃捏著下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连泉公公如此低三下四的再三邀请叶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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