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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一个简单挥手,景王当即十分服从的闭了嘴,儼然一幅狗腿子模样,对肃王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反驳。


“荧惑长庚公主已经言明,萧玉瑾活不了,何必挣这无用的虚旨。”


景王戾气內敛,“嘿嘿”一笑道:“对,下旨又如何,反正人都死了,不在意这个,大哥,別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我们直接……”


肃王瞪他一眼摇摇头:“逼宫这种事並非正统,我是不会做的。”


景王缩了缩脖子,从前的一身紈絝奢华尽数敛去,这些日子被人折辱的经歷让他畏首畏尾,完全没了曾经最受宠皇子的风华。


“哦,听大哥的,反正我只要大哥日后能给我个富庶之地安享晚年就好。”


那乖顺的模样活脱脱是个顺从的狗腿子。


“大哥您说怎么做?”


肃王看了景王一眼,觉得这弟弟智商不怎么行,估计只继承了荣妃的容貌和骄奢淫逸,至於其他的,风骨气概全都没有,怎配当他的兄弟。


这念头一闪而过,想了想,肃王抱拳单膝跪地又行了个军礼,自告奋勇道:“父皇,儿臣自幼读书用心,武功也不曾落下,也算是文武双全,如今天擎遭遇巨变,百废待兴,儿臣不求名利,如今毛遂自荐,只想请您让儿臣处理这次荧惑遗民,並协助內阁周大人处置朝中之事,为天擎,儿臣愿为马前卒,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一直没出声的楚嵐熠咽了咽口水。


马前卒?皇帝长子肃王当马前卒?他说的这些事,现在之所以並没有人主持处置,是因为不管是领导內阁还是处置荧惑遗民,更或者是接待玄月归降,趁势而上收服地阳,一统天下。


这些事都是急需处理的,但这些事只有一个周德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有太子或者皇帝统一坐镇调令。


当然若是皇帝將权力下放,皇子或者王爷也是可以坐镇的。


然一旦主理这些事,就意味著皇帝对其有了立储的考量,也可当做託付江山的检验。


王爷主政的情况歷史上也是有的,当然只出现在未立太子或者太子无德的情况下。


皇帝原本疲累的眼睛忽然睁开,仿佛是怒极了,又仿佛无心考量,只是摆摆手道:“肃王孝顺,但朕已经想好处置之法,肃王就不必用心了,你於其在这里叫囂,明里暗里的让朕看清形势,顺坡下驴,倒不如好好回家多跟肃王妃亲近亲近,为子嗣传承考虑,朕是不会传给无后之人的。”


楚嵐熠嘴角抽了抽,堂堂帝王將自己说成驴的,这世间怕也没多少人吧。


皇帝虽然虚弱,却明白一切,只是皇帝如今便是浑身瘫软在软榻上不能动弹,语气也是硬的令人不敢直视。


没有撕破脸,皇帝只是拿子嗣来推辞,已算给肃王台阶。


肃王傲然抬头,眸中迸射出阵阵金光来,眼中是无法熄灭的权欲。


他想用眼神压迫皇帝,这恰恰是皇帝最不害怕的。


什么坎坷曲折,战场狼烟他都经歷过了,怎会被自己儿子威胁。


“咳咳!”楚嵐熠握拳轻轻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提醒这两位王爷他还在呢。


当著他的面威胁皇帝,这两位老表是觉得他是自己人还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而且他真心觉得这两位老表在皇帝面前议论如何窃取皇位实在是智商堪忧。


景王循声望去皱眉提醒道:“嵐儿,你愣著做什么,父皇害了萧玉瑾,你跟他关係最好,难道不该替他討回公道吗?”


哑然愣怔,楚嵐熠问:“什么公道?”


“若不是父皇虎毒不食子,萧玉瑾在地阳怎会被刺杀,险死还生,若非父皇有心利用,萧玉瑾又怎会有如今的遭遇,说起来萧玉瑾如今昏迷,都是父皇的私心作祟,你不生气吗?”


景王好像知道所有的事,说起来娓娓道来,他还想多说几个例子,被楚嵐熠挥手阻止了。


楚嵐熠:“都是些没有证据的无稽之谈罢了,这些流言蜚语若不是为了离间舅舅和六哥,又有谁会大肆宣扬,闹得人尽皆知。”


他一句话,將皇帝所有的险恶用心否个干净,融化在风里。


父子相残对皇家来说终究不是正道,若是写在史书里,对萧家皇室也无疑是一种贬低。


因此,这些只在民间流传的,未曾被搬到名面上的流言,就让它隨风散去吧。


楚嵐熠相信,这也是萧玉瑾的意思。


毕竟在太庙之时,拼命救皇帝的是他,至始至终,萧玉瑾从来没有过谋权篡位的想法,別人不知道,他是清楚的。


萧玉瑾想要的,不过是一点父慈母爱罢了。


萧玉瑾拼了命也要救的人,他楚嵐熠也会完成他的心愿,不然等他醒来,其不是会骂他不是兄弟?


景王震惊看向楚嵐熠:“你居然现在还想护著他?”


他的手指极其不尊敬的指著皇帝,这若是寻常,他连眼神都不敢褻瀆,如今却以手指帝,极具挑衅讽刺。


楚嵐熠:“二表哥,不是我护著舅舅,是六哥护著的,我一定会护著。”


什么君臣父子,什么天地君亲师,在这四人面前都是混乱的。


他们的称呼令人难以捉摸。


对皇帝的称呼一会儿是父皇,一会儿是他,还有叫舅舅的,时不时夹杂著一句皇上,简直是將各方立场展露无疑。


“你入宫只有十几人,如今又见到今日之事,嵐儿,你仔细考虑考虑,若不顺从,怎么出去?”肃王满脸威胁,声音不自然的也重了许多。


“哦?”楚嵐熠背在身后的双手,手指张开又收紧,仿佛松了松筋骨般,手背上青筋爆开,有种控制不住想动手的兴奋:“大表哥这是在威胁吗?说起来这皇宫,我比你更熟悉,今日怎么来,自然也能怎么走出去。”


“那便试试。”肃王拇指顶开了剑鞘,发出“錚”的一声响,寒光乍现。


几乎瞬间,屋內眾人感受到了窗外那呼啸的朔风。


“试试就试试!”楚嵐熠將手从背后拿出,松了松袖口。


他本是一紈絝,穿的衣服从来都是广袖大氅,衣袂翩躚,然在军中呆了一段时间之后,袖口便绑上了银护腕,打起架来有如神助,阴起人来也十分得心应手。


他战意盎然,两步站到皇帝面前,將皇帝护在身后,囂张道:“来呀?”


“你最好看看门外是谁再想想是否动手。”肃王冷漠,眸子里划过一抹阴邪的算计。


楚嵐熠转身,而后瞬间僵硬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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