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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月的生死对天擎来说意义非凡,便是肃王也不希望蒂月死在天擎皇宫,毕竟玄月十几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唯一的皇室血脉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天擎的內斗中,玄月將会降而复叛。


因此,听到叶冬凌的话,得知蒂月並没有大碍,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萧玉瑾意味深长道:“没想到嵐儿这小子,还有如此痴情的一面。”


叶冬凌闻言又是一愣,解毒之后的萧玉瑾,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察觉叶冬凌的注视,萧玉瑾连忙收敛了惊奇和感慨,朝叶冬凌微微一笑,笑容无比清朗温柔。


叶冬凌方才心里的那一点点异样之感,就这么被萧玉瑾的笑容冲散了。


杏眼微亮,叶冬凌走到萧玉瑾身旁,柔声道:“他只是遇到真心喜欢的人罢了,我们应该祝福他。”


“嗯。”拉起叶冬凌的手,轻轻放在掌心里摩挲,萧玉瑾的神色越来越柔和,丹凤眼中透著说不出的幸福光晕。


“好一个郎情妾意,只是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景王表情阴鷙,盯著两人一站一坐的身影,莫名的嫉妒蔓延全身。


萧玉瑾抬头,眼睛里的柔情几乎瞬间冰冷成了锋利的冰锥:“什么?”


被这看死人的目光威慑,景王忽然哆嗦了一下,瞬间仿佛置身冰天雪地里,冻得他呼吸都弱了下来:“这里都是我们的人。”


似乎为了给自己壮胆般,他指了指身后一排披甲执锐的將军们:“外面还有三千將士,都是大哥精心操练的精锐府兵。”


“乌合之眾,不足掛齿。”萧玉瑾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便將景王所有的胆气全部打散。


肃王眼角划过一抹阴鷙与急躁,面上却不动声色肃然大气:“二弟,我们今日来此,並非逼宫,而是毛遂自荐,太子殿下既然醒了,朝中自然由太子殿下坐镇,我等纵然有报国之心,也不能跟太子殿下爭抢。”


萧玉瑾冷眸看著他,眉宇间有些挣扎。


肃王又连忙朝皇帝跪地行礼道:“恭喜父皇心愿得偿,儿臣今日来只想尽快结束困扰在天擎的乱局,还天下一个清明和顺,既然太子殿下已经顺利醒来,儿臣也会恪守臣子之责,忠心辅佐新君。”


声音是难掩的僵硬,肃王双眼直勾勾盯著地面,眼中是不加掩饰的不甘。


皇帝清了清喉咙,拿目光看向萧玉瑾:“太子处置吧。”


肃王又连忙转身朝萧玉瑾拱手作揖,姿態十分谦卑,然语气却依旧僵硬,没等萧玉瑾说出处置来,他便直接道:“太子殿下应当与父皇还有要事处理,臣弟先行告退。”


他起身招呼不敢言语的景王一起,就要往外走,仿佛方才在皇帝面前暴露野心的根本不是他。


然雁过留声,说过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是不可能收回的,方才那些话,在场之人都听到了,谁也不能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萧玉瑾动了动手指,漫不经心道:“怎么,肃王这就要走了?”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停下身子,肃王恭敬回答。


萧玉瑾背对著叶冬凌的眸子杀气一闪而过,宛若杀人不眨眼的妖魔自他心底升起,止不住满腔暴躁,他深呼一口气道:“肃王早被禁足,如今却擅自出逃,视圣旨为无物,藐视王法,不敬君父,当诛!”


浑身一抖,景王震惊看向萧玉瑾,这个曾经任他们欺负,便是当了太子之后也没什么建树的萧玉瑾,从来面冷心热,外表严酷內心柔软善良的六弟,居然对他们起了杀心?


景王:“当诛?”


肃王抬起头,目光锐利,宛若啐了毒的刀,恨不能將萧玉瑾戳死十万八千次。


萧玉瑾继续道:“按理当诛,念在肃王是初犯,革去一切职务,禁足半年,若有下次,斩立决。”


景王松了口气,肃王却依旧是恨不能玉碎的模样。


萧玉瑾看向景王:“景王本该就藩,却擅闯皇宫,立刻將景王送出京城,永世不得再入。”


白了脸,景王错愕:“你……”


萧玉瑾抬起下巴,用余光乜斜著他,强大的气息压制下,景王认怂低头。


没想到最后,他还是得去极北苦寒之地受苦。


叶冬凌对於这个处置很满意,至少现在天擎皇室不能出事,更不能被人看笑话。


等处理了玄月归降,安置了荧惑遗民,收纳了地阳,再处置肃王和景王不迟。


萧玉瑾:“退下吧。”


话音落,肃王和景王带来的人,瞬间跟著他们的主人走了个干净。


叶冬凌长叹一口气,轻轻替萧玉瑾捏了捏肩膀道:“辛苦你了,刚醒来就要处理这些琐事,怎么样?精神还撑得住吗?”


身体下意识的微僵,片刻又松弛下来,萧玉瑾抬手,轻柔的抚摸著叶冬凌的手背,柔声道:“无碍。”


他这细微的动作让叶冬凌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面前男人与她曾经认识的有些不同了。


若是从前,自己便是伸手钻他衣领里,他都不会有片刻防备和僵硬的动作,任她作怪,任她施为,而如今,他却像是不熟悉她的碰触般,陌生又戒备。


指节微白,叶冬凌咬唇凝思。


萧玉瑾看不到她的表情,一心处置肃王和景王,另一只手朝寒松勾了勾道:“你去將肃王和景王今日所有入宫的属下擒拿,明日处斩!”


叶冬凌的手不自主的颤了颤,好冷血的处置。


周全又细密,冷血无情丝毫没有对生命的怜悯之心。


寒松错愕:“殿下,属下……属下以什么名目……”


萧玉瑾:“本……殿下的话就是……你自己看著办。”


“……是!”寒松多看了殿下两眼,总觉得殿下眼中有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而且,处斩杀人这种事,理由居然让他自己找,这若是三个月前,殿下绝做不出这种事,而如今,殿下那颗善良的心已经被世俗污染了吗?


叶冬凌也被萧玉瑾这铁腕手段震慑了,杏眼眨了眨,低眉沉思。


皇帝很是赞许道:“瑾儿做得对,你保全了肃王和景王,却斩断了他们的手足耳目,他们再也无法兴风作浪,又使朝局不至变动,一举数得,实乃快刀斩乱麻之举,稳重睿智。”


若是从前,萧玉瑾被父皇如此夸奖,定会高兴的丹凤眼灼亮,而如今他却万分平静淡然,摇摇头道:“此言差矣,若非逼不得已,肃王和景王必须死,留下来终究会成为火锅杨明的根由。”


斩钉截铁的杀意浓郁的几乎能將人淹没。


皇帝:“……”为何有种转眼间太子已经与他平起平坐的异样感呢?


同时察觉到两双眼睛四道目光的疑惑注视,萧玉瑾闭了闭眼,无奈道:“希望两位哥哥好自为之,莫要再生出变故了。”


这句话透著深深的无奈和疲累,给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切切之感,仿佛刚才的杀意只是一闪而过的梦,希望一切顺遂,莫出变故才是本愿。


这一句话,打消了叶冬凌和皇帝眼中的疑惑。


短暂平静,皇帝迫不及待想知道萧玉瑾的身体情况,放柔了声音家常道:“冬儿,你是怎么给瑾儿解毒的,可会留下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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