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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瑾看著皇帝,却是跟叶冬凌解释:“岳父说,渊明虽是不入流的民间组织,势力却遍布四国太过庞大,本就该交给朝廷。”


叶冬凌点点头,明白父亲的意思。


渊明上一次出现是在二十多年前,倾尽全力辅佐当今皇帝,皇帝也曾极力挽留渊明道主为官任职,为的便是能把渊明控制在掌中。


叶熹以自己为引被囚,並告诉皇帝,渊明已衰弱,皇帝这才没对渊明动手。


而今渊明各部已完全暴露,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威胁到朝廷在百姓心中的份量,再以渊明衰弱的理由归隱,难如登天。


因此,为了渊明不受打击排挤,叶熹只能將道主令传给太子,这个他信任的宽厚人手里。


何况萧玉瑾本就是叶熹一早便定下的继承者。


皇帝没再说什么,萧玉瑾与叶冬凌两人离开养居殿。


出了门叶冬凌便连忙为萧玉瑾把脉,凝神细听他的脉象。


萧玉瑾脉象古怪,经脉和內府都很正常,唯独气息十分的狂乱,像是天上突然出现两个太阳,同时释放光芒,掠夺地盘,大地承受不了两个太阳的炙烤,人间宛若蒸炉,所有的东西都在慢慢衰弱。


萧玉瑾底子好,暂时还没有显出病態,却坚持不了太久。


拳头紧握,叶冬凌杏眼微湿,声音因担忧而干涩:“明天驱逐泰安帝,你愿意试试吗?”


从未见过叶冬凌这般为难紧张的模样,萧玉瑾將她揽入怀中。


“愿意。”他豪气干云道:“小可听从娘子吩咐,成功与否,我都愿意一试。”


叶冬凌手指捂住了他的嘴:“只能成功,不可失败。”


“嗯。”点点头,萧玉瑾一幅任君施为的模样,嘴角勾起,竟然笑了起来。


这是他今天第一个笑容。


温暖而幸福。


萧玉瑾答应配合,叶冬凌的心稍稍放下一些,她一直担心泰安帝在玉哥哥身体里胡乱作怪,这才允许萧玉瑾晚上跟她一起睡。


这两天萧玉瑾表现並无异样,她觉得轻松不少,或许事情並没有太恶劣。


放下了心,叶冬凌又疑惑起来:“你不是在冷宫吗,怎么这么快便赶来,荣妃的事处置了吗?”


萧玉瑾摇摇头,叹息道:“本想替你分忧,还未来得及处置荣妃,便听到你被父皇召见的消息。”


叶冬凌讶然:“你是担心我对荣妃念旧情不忍心处置?放心吧,如今你的事是天下头等大事,任何来触霉头的人,我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叶冬凌因景王妃的缘故,对荣妃有些好感,再加上先前皇后实在拎不清,她被逼与荣妃短暂合作,但她並不是不分是非之人,何况景王都算计到东宫头上了,她对荣妃那点好感早就消失无踪了。


萧玉瑾笑笑,没有回答。


他没有处置荣妃並非来不及,而是体內两道不同的力量一直在爭夺这具身体的主导权,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叫囂著“斩尽杀绝”,另一个声音告诫他不可滥杀无辜。


两个声音扭打纠缠在一起,他心乱狂躁,根本无法定心处置荣妃,因此听到叶冬凌被皇上召见,他便放下一切赶了过来。


叶冬凌思量片刻道:“荣妃的事便先不处置吧,父皇现在对我们颇有忌惮,为大局著想,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萧玉瑾心中一动,眉梢眼角飞来一抹艳色,挑眉满脸期待问:“正事?什么正事。”


“前几天我已经让秦颂回地阳,荧惑余孽被晾了那么长时间,也该处置了。”叶冬凌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坏坏的事。


叶冬凌没忘与秦颂的交易,而且地阳之事被放置的时间太长,是时候收尾了。


“哦。”有些失望,萧玉瑾丹凤眼微微眯起,看懂了叶冬凌眼中的警告,他委实觉得委屈。


玉衡王爷和长庚还被关在太子別院无妄楼下面的暗室里,於是两人便回到別院。


叶冬凌是十分不想回来的,更不想带萧玉瑾回来,因为她不想让白兔再见萧玉瑾。


先去秋水院抱了京墨,再去无妄楼暗室。


无可避免的,白兔便在必经之路上等著,她穿的花枝招展的,一身粉红衣裙十分鲜亮活泼,在银装素裹的环境里显得十分扎眼。


白兔:“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叶冬凌停也未停,与萧玉瑾从她面前走过,叶冬凌仔细观察著萧玉瑾的一举一动,见他並没有给白兔半丝眼神,叶冬凌得意的勾起了嘴角。


两人走远了,刘嬤嬤和身后忙著收拾东西搬家的宫女们缓缓走来,瞧见白兔一脸春色,鄙夷道:“好狗不挡路,让开!”


白兔脸色一白,连忙让路。


刘嬤嬤自从有了事做,每天逗弄几个孩子,身心日益开阔,她本也不是刻薄的人,对下人们素来和善,又知道这白兔虽然是太子妃討厌的人,但名义上却是太子的救命恩人,因此刘嬤嬤便对白兔没什么管束,名面上將她当大小姐般对待,以至於让白兔对刘嬤嬤产生了轻视之心。


白兔有心炫耀一番,一边让路一边得意骄矜道:“刘嬤嬤不是说太子搬回东宫,我再也见不到太子了吗,嘻嘻,这不是见到了?”


一旁搬运东西的下人惊呆了,纷纷看傻子般看著白兔,是谁给她的勇气竟敢跟刘嬤嬤如此说话?


许是太过震惊了,刘嬤嬤愣了好长时间,隨后冷笑两声道:“白兔小姐说的事,您见到殿下了,殿下看到您了吗?”


下人们纷纷对白兔露出鄙夷又怜悯的神色。


“蛮夷之地长大的就是没规矩,上赶著的贱人。”


“这小蹄子不安分,妄图破坏殿下和太子妃的关係,可恶。”


“癩蛤蟆想吃天鹅肉,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鱉样儿……”


谩駡声清晰的传入白兔耳中,周围眾人对她指指点点,她气得直跺脚,手帕被她搅成了麻花,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这些人为自己说的话付出代价。


总有一天,她会成为太子殿下的宠妃。


她咬咬嘴唇,往无妄楼的方向走去。


脑海里幻想了无数个偶遇,无数个失足跌倒,无数个投怀送抱,却被寒松一个冰冷的“站住”,浇灭了所有希望。


寒松:“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无妄楼百步之內,姑娘请回。”


白兔:“我,我找殿下有事稟报,还请寒大人通报。”


“此乃禁地,白兔姑娘,你居別院数日,难道就没人告诉你,这里关押著朝廷重犯吗?”寒松冷了脸,杀气弥漫。


“我……”白兔悚然无语。


“你来此究竟是有事找殿下,还是有別的心思?”


寒松那审视奸细的眼神宛若刀锋般將白兔的希望戳穿,她觳觫著摇头:“我,我不知道什么朝廷重犯,我这就离开。”


说罢兔子般跑了。


侍卫看著她的背影问:“要不要监视她?”


寒松:“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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