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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里，叶冬凌一进去便隔绝了声音。
泰安帝像是来过般，轻车熟路的找到拔步床的位置，將叶冬凌塞到床帐內。
叶冬凌连忙钻进被子里，抱著被角看著急切解自己衣带的泰安帝。
泰安帝雄霸一生，征战沙场战无不胜，唯独在床上没什么经验，急切之下，腰带半天解不开，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潮红。
他见叶冬凌不避不躲，一双眼睛在他身上打转转，丝毫没有女子们应该有的娇羞，感觉被叶冬凌看扁了。
当即也不管衣服了，直接扑到床上，就开始啃叶冬凌。
叶冬凌兔子似的钻入被子里，又探出头来喊道：“玉哥哥，醒醒，是你吗？”
泰安帝神色瞬间紧绷：“不是他，你就別再想他了。”
“玉哥哥，你醒醒，快醒醒……唔！”叶冬凌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尽快唤醒沉睡的玉哥哥，却被嫉妒发狂的泰安帝再次堵住了嘴。
水镜说是回光返照，但是回光返照多久呢，她总不能漫无目的地干等著。
同时，叶冬凌一遍遍安慰自己，这是她玉哥哥的身体，是她夫君的身体，没事的，没事的。
於是，她放弃了挣扎和抵抗，只拿一双杏眼清凌凌地看著泰安帝的眼睛。
叶冬凌曾经用一个吻便让玉哥哥心动好几天，她想试试，她的吻能不能將玉哥哥的魂勾回来。
於是，她小小的回应了一下。
泰安帝却如遭雷击，身体僵硬成了木桩，很快他回味似的抬起头，修长的手指覆盖在薄唇上，惊疑不定地看向身下令他魂牵梦绕的人儿。
叶冬凌那毫无感情的杏眼让他有些绝望，感觉被耍了，扫兴地坐在一边，独自生起闷气来。
叶冬凌支起身子，小声试探：“玉哥哥？”
这三个字不知又碰触到泰安帝哪根敏感的神经，他又怒冲冲的回头，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不服输的坚持和急切。
山岳般的身体重新压过来，修长的手托著叶冬凌的背，將她轻柔的放好，而后闭上眼睛，极其温柔的吻在叶冬凌唇角。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轻柔又温存，像是参了蜂蜜的泉水，丝丝甜腻的清新伴隨著他的呼吸铺天盖地的朝叶冬凌兜头砸来。
並没有如何用力，泰安帝像是改了性子般，柔软的薄唇只在叶冬凌唇角逡巡徘徊，密密麻麻的落下来，宛若刚刚脱壳的蝶，粘粘的落下来，乱七八糟的乱了叶冬凌的心。
“冬儿。”
“冬儿……”
他一遍遍喊著叶冬凌的名字，像是要將这两个字刻印在心间。
“你爱过我吗？”极其不自信的疑问落在叶冬凌耳边。
叶冬凌握拳又展开，双眼无神地盯著床顶的五福，良久，就在泰安帝认为叶冬凌不会回答他的时候，清灵悦耳的声音宛若一道光在他心头亮起来。
“爱过。”叶冬凌没骨气的闭上眼。
何止爱过，爱了好多好多年，爱到她有时候以为已经天长地久了。
她將自己困在前世秋水院的那三年，日日为自己编织幸福美满，天长地久的梦，可惜转眼成空，如浮光掠影般她甚至抓不到任何痕跡。
一颗真心被忽视，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如今想想，除了她，他也是个笑话，既可笑又可怜。
思绪瞬间穿越山海和时空，那人明明在眼前，却又像是在千山万水之外的尽头。
当年有多爱，便有多伤。
泰安帝身体宛若被封印般定住，丹凤眼定定看著叶冬凌，忽然低低的笑了。
叶冬凌：“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敢接受玉哥哥。”
她曾天真的认为，前世今生爱的都是一个人，她只是回到了从前，而非另一个世界。
道家三十三重天，那时的她怎懂这些。
她以为，是同一个人。
然而当她回到前世，以为那一世的萧玉瑾也会长成如今萧玉瑾温润如玉，宽厚仁慈的模样。
真正见到了，她才发现，这两人就算长著相同的脸，因境遇的不同，泰安帝更加深邃冰冷，那是长年的孤独和打压下磨礪出来的容顏，更冷漠也更凶厉沉肃。
若玉哥哥是一把藏锋的宝剑，那么泰安帝便是锋利饮血的刀。
叶冬凌拼命逃离前世，並非她真的心静如水，而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泰安帝。
可怜他，怜悯他。
怕动心，怕动情，更怕对不起玉哥哥。
最怕的……是在两个人中选择。
所以她寧愿固执的只要一人，想一人，念一人，这种缩头乌龟般的性格，给了她暂时的安全感。
事到如今，她却还是不得不做选择。
笑容一点点荡开，泰安帝的目光越来越亮，脸上的阴霾缓缓散去。
叶冬凌瘪瘪嘴：“现在我更爱玉哥哥。”
笑容陡然僵硬，泰安帝恨恨看著叶冬凌：“你还是不说话最可爱。”
小小翻了个白眼，不说话是不可能的，叶冬凌道：“所以你可以把玉哥哥还给我吗？”
泰安帝眼里光芒明灭，他看著叶冬凌那非常希望自己不痛快的别扭表情，忽然间有种通透了的感觉。
此生他终究是得到过，曾得她真心相待，只是天意弄人，不得圆满。
会心一笑，泰安帝將叶冬凌搂在怀中：“能吻我一下吗？”
叶冬凌从他眼中，似乎看到他放下了什么，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温柔。
想了想，叶冬凌主动回抱了他，睫毛颤抖，她似乎也冲破了什么纠结挣扎的桎梏，闭上了眼睛，扬起下巴，轻轻吻在他唇上。
论吻技，叶冬凌这个生过两个孩子的水准，比鰥寡孤独的泰安帝高超许多。
泰安帝很快便沉醉在这一吻中。
一辈子都在受苦，一辈子都在跟自己作对，甚至苛责自己对自己异常苛刻的泰安帝，头一次发现，原来所谓满足，一个吻便够了。
放下了执念和怨愤，泰安帝心道：“满足了，满足了。”
叶冬凌忽然感觉到什么，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道金色光芒飘离萧玉瑾的身体。
萧玉瑾身体宛若被突然抽去灵魂和脊樑的纸人，软倒在叶冬凌怀里，叶冬凌连忙抱住他，手指下意识的便搭在他脉腕间。
金光在她面前飘摇，像是在与她告別，凑近叶冬凌的脸颊晃晃悠悠的想要碰触，鼓足勇气与叶冬凌脸颊碰触的瞬间，那金光便化为点点星光，璀璨骤亮后悄然消散。
“萧玉瑾。”叶冬凌喃喃唤出前世普天之下没人敢再直呼的名字，脸颊微凉，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再见。”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找到幸福。-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