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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府尹被打断,声音顿了下,继续道:“还有诬陷落知秋和林熠谋害太子的指令,刺杀秦颂的刺客乃是周家出面寻找,贤妃卖了首饰筹集一万两白银,方才促成。”


一打的手书和证词被完整的展现在眾人面前,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严府尹:“据周家家將交待,那封平本是贤妃为刺杀太子妃准备的。”


“嘭!”定远侯一怒之下直接將桌子拍碎,木屑四溅:“叶家上下远赴边疆,为天擎拋头颅洒热血,叶家儿郎埋骨边疆的数不胜数,叶家保护你们,你们呢?在欺负我的孙女,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苍老的手指上尽是纵横的老茧,指著贤妃目若通灵,贤妃嚇得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叶冬凌连忙去宽慰定远侯:“爷爷別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吗?”


定远侯深呼吸一口气,给叶冬凌面子没再计较,却放狠话道:“老夫將此话放下,以后谁若再敢伤叶冬凌一根头发,老夫杀他全族。”


此言掷地有声,声音在祈年殿回荡,宛若黎明敲响的黄钟,眾人震耳欲聋的同时,看叶冬凌的眼神更加羡慕恭敬。


萧玉瑾问严府尹:“刺杀朝廷使臣,诬陷东宫的罪名,该如何处置?”


刺杀朝廷使臣的处罚可轻可重,若是边远小国的使臣被欺负,大概也就欺负了,可眼前站著的可是来归降的地阳国。


人家摄政王亲临,可见诚心,天擎若再不知足的欺负人,一不小心鸡飞蛋打,便又要兴起劳民伤财的战爭。


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了三圈,严府尹道:“刺杀使臣,依律当斩,诬陷东宫,乃挑衅皇家威严,迫害国之储君,依法当诛灭九族。”



“啊!”太后手中的龙头杖晃了晃,险些砸到人。


她看了满眼仇恨的肃王妃一眼,想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爭取一把。


肃王妃此时的表情可谓是有恃无恐,她怀著孩子,她不信太后舍得处死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毕竟也是皇家血脉。


太后:“触犯国法,理当如此处置,只是天道仁慈,肃王妃有身孕在身,能否通融?”


她看著严府尹,满目期盼。


严府尹摇摇头。


叶冬凌不愿得罪太后,也不想让太后伤心,便商量道:“严府尹,不知可有什么为肃王妃替罪的方法?”


严府尹不语,满脸的讳莫如深。


鲁王想起了什么,抖机灵到:“太后,孙儿想到大理寺有一条人情替换之法,便是用犯人最在意的东西换命,孙儿觉得,不如便诛肃王妃十族,留她一条性命,可保斩草除根,再无后患。”


肃王妃脸色煞白,猛烈摇头:“不要,不能。”


太后嘴角发抖,她问:“怎么是诛肃王妃十族?”


言下之意罪魁祸首不应该是贤妃吗?


严府尹满脸正义:“所有参与诬陷东宫者,皆诛九族,贤妃的郑家如此,周家也如此。”


倒吸了一口冷气,太后不敢置信:“天擎何时有如此重罚,是否太严苛了。”


严府尹摇摇头,坚决道:“国无法不立,人无法无德,若诬陷东宫之人被轻易绕过,皇家脸面何在,威严何在,若威严尽丧,萧家还有立威的余地吗?”


人因畏而敬,因轻慢而辱之,皇室怎能给人可以轻易揉捏的感觉。


严府尹为皇家立威,为萧家立威,为萧玉瑾立威。


太后咬牙:“好,就十族。”


“不……让我去死,我寧愿去死。”肃王妃尖叫。


太后冷声道:“把她拖去寿安宫,哀家亲自看管。”


怒冲冲的,太后急急走了,一如她急急地来。


贤妃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叶冬凌看著她,惋惜道:“贤妃娘娘,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贤妃抬起头来,眼神怨毒:“灭了郑家又如何,肃王妃还活著,我的孙子便活著,等著瞧吧,天道轮回,我的孙儿会替我们报仇的。”


所有人都提心吊胆起来,心中无不想到,有肃王妃那样一个心中藏恨的人將肃王的遗腹子生出来,恐怕心里也只有仇恨吧。


叶冬凌全然不当回事,朝贤妃道:“今后如何不得而知,你的结局已知且既定,那便是死,你死不悔改得此结果乃是咎由自取,你好自为之吧,你走的那天我便不送你了。”


用最平静的声音说最让人心凉,心灰意冷的话,叶冬凌將冷嘲热讽隱藏的无可挑剔。


只是她现在的所做或许別人看在眼里也会微微心惊一下,感慨她的凉薄。


叶冬凌已然不在意了。


接风宴就这么结束了,鲁王押送郑家和周家家主去天牢小住,严府尹率领衙役封了郑家和周家,等待定案文书,和处斩令。


而贤妃,则是由庄妃带走,待稟明皇帝后,再行处置。


叶冬凌则是和萧玉瑾告別叶家亲友,起程回家。


所有人都在议论这接风宴,既是给叶家接风,也是立威,有定远侯亲口所说的护犊之言,从此之后,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都无人再敢议论叶冬凌的流言蜚语。


今日这宴,同时也是东宫的杨威宴,虽乱糟糟的结束,然太子一党却精神振奋,他们的好日子终於要开始了。


就连周德这表面上没有站位的,为朝廷著想,直接去了养居殿请旨。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內阁传来圣旨,並將之抄录之后贴在明堂底报上。


皇帝下令,將郑家,周家,灭十族处置,贤妃赐自尽,肃王妃则是等生产之后,去母留子。


圣旨一出,满京譁然,不明白皇帝脑子是不是坏了,为何有种示弱的小心翼翼?


混跡朝堂的老油子结合昨日皇帝大发雷霆表面对禪让一事深恶痛绝,今日却面对秦颂的挑拨怒而不言,眾人便咂摸出皇帝这是给东宫面子,討好东宫想修復父子感情。


听闻圣旨,马车里的萧玉瑾笑了笑,胸有成竹道:“看来父皇松动了。”


叶冬凌歪在他身上,懒懒地开心道:“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父皇以这种方式示弱。”


能见到皇帝如此示弱,叶冬凌破觉得扬眉吐气了一把,心情顺畅了许多。


萧玉瑾揉了揉她的肩膀,思绪飘远:“我只是清醒了,不再犯傻了而已。”


一片儒慕敬爱之心被最亲的父皇踩碎成渣,他再如何渴慕得不到的东西也该是死心的时候了。


见他伤心,叶冬凌连忙转移话题:“夫君你是聪明的,何事傻过,嘿嘿,不说这个了,贤妃和肃王妃解决了,接下来便轮到荣妃和景王妃了,对了,荣家如何了?”


萧玉瑾见她全心全意將心思放在他身上的模样,心中暖意蔓延,宛若无数荼蘼花开在心田,他嘴角勾起,献宝似的道:“荣家,早亡了。”


“誒?这么快,怎么回事?”叶冬凌稀奇,这才短短几天啊,诺大的荣家,富可敌国的歷代皇商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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