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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冬凌默然。


料想皇帝一番好心被误会,伤心是自然伤心的。


也或许皇帝不太適应萧玉瑾的变化吧。


良久,叶冬凌道:“不论如何,父皇是真心待你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收復四方,统一天下,父皇那里我会带著孩子们经常看他的。”


心里不好受的萧玉瑾只好抱著妻子寻求安慰。


然而终是心里不寧静,与叶冬凌的亲热也心不在焉,吻的七零八落漫不经心,被叶冬凌撵了出去。


於是太子殿下又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他只好连夜召集东宫所属和周德等內阁眾臣,商议地阳之事。


第二日早上,消失的秦颂奇跡般的出现了,皇帝找他许久找不到,宛若凭空消失了般,结果没有人找他的时候,他倒是大喇喇的出来了。


现身之后,秦颂当即越过太子殿下,將归降书呈递给了內阁。


萧玉瑾知道父皇心中的执念,父皇想青史留名,於是自己便不插手,领秦颂直接通过內阁给皇帝,如此也算是彻彻底底地皇帝功绩。


叶冬凌则是清晨起来被连泉公公找上门来。


连泉:“太子妃请隨奴婢进宫一趟,后宫的事是该了结了。”


叶冬凌怔了怔,她看看天上刚刚升起的太阳,晨光熹微,柳叶枝芽嫩绿嫩绿的一派生机盎然,她心有不忍:“公公確定一大早就让我去杀人?”


“呵呵。”连泉公公歉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皇上的旨意,为了等你,罪人们已经多活好些天了。”


叶冬凌无言以对。


迟疑良久,她也顾不得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好吧,我去。”


入后宫就少不得要去拜见太后和皇后。


太后让她隨心即可,这是皇帝示好,想平她心中怨气,让她平心静气的处置。


皇后则是心寒无比,替荣妃惋惜不值,要知道荣妃当年盛宠,十五年的独宠一朝去势,也不过是狠心绝情的一句,处死!


冷宫那两位谁也不理谁地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坐著,身上的衣服脏乱不堪,隱约间还能看到泥汙后的精美绣花,稻草似的头发杂乱的披散,將两张倾世容顏遮掩,再不见曾经荣耀灿烂,只有满面悲苦。


叶冬凌缓缓走到两人面前。


两个人像是受惊了般,飞快往后面躲,以为是有人要打她们。


可他们本就在空荡冷宫的角落里,哪里还有可退避的地方。


精致凤羽绣纹绣花鞋上缀著鸽子蛋大小的东珠,富贵高雅,躲闪的两人被这绣花鞋的美丽吸引,缓缓抬头看向鞋子主人的脸。


“太子妃,你,你……”荣妃震惊了一下,很快便抓住叶冬凌的衣角,你了半天话不成话。


她知道叶冬凌是来送她们走的,於是求情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没说出口,因为这些话便是说了,也於事无补。


“荣妃娘娘想说什么?”叶冬凌轻声细语,声音妙曼,姿容更是绝世倾城,发间的金银,腰间的玉帛,腕间的鐲子,身上的宫装,一针一线,半丝半缕,都显示著一个词,富贵。


贵不可言,气势逼人。


荣妃:“我,我们曾经……”她抬起自己的手背给叶冬凌看,將手背上的冻疮漏出来,其上的水泡高高的鼓起,看起来臃肿又可怜:“你给过我冻疮膏,你忘了吗?”


她想说,我们曾有合作之谊,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便可怜巴巴地想请求叶冬凌的怜悯。


叶冬凌后退一步,迫使她的手离开自己的衣服,淡淡道:“当年荣妃娘娘落魄,是我给你准备了上好的冻疮膏,帮你渡过难关,谁知你一朝得势,便置我于死地,农夫与蛇在咱们两个身上上演,我已很是痛心疾首,荣妃娘娘竟有脸提?”


她不仅给过她冻疮膏,还给景王解了不孕之毒,甚至还將清心丸给了景王妃,可得到的是什么呢?


他们以为自己好欺负。


“呜……你,你为什么杀了我的儿子,为什么?”荣妃放声大哭,若非如此,她怎会对她下手。


满腔的愤和怨,在这一刻释放,悽楚可怜。


“荣妃娘娘,为著我们的情谊,我曾对景王手下留情,可到头来呢,他却联合肃王逼宫,我不杀他,难道等著他来杀我夫君吗?”


荣妃哭得更加伤心绝望了。


反倒是贤妃,抱膝坐著,身上有鞭痕和棍伤,显然是被打怕了,畏惧叶冬凌身后眾人,不敢发一言。


叶冬凌看著两人:“今日我送你们走,你们还有什么遗言吗?”


荣妃哭声瞬间止息,她跪在叶冬凌面前十分卖力的磕了几个头,恳求道:“求太子妃帮我照顾烟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荣家已经没了,罗家也没落了,孩子是不会给殿下造成什么威胁的,求你……”


叶冬凌:“事到如今,荣妃以为东宫还会怕一个遗腹子吗?只要他们乖乖的,我保证他们平安一生,如若出来作什么么蛾子,我也不会手软。”


“不会的不会的,烟儿憨厚老实,不会跟你们爭什么的。”


“如此甚好。”


贤妃没言语,恶狠狠瞪著叶冬凌,最初蠕动著像是在诅咒,叶冬凌细细地听著,果然是在诅咒。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你们不得好死!”


贤妃双眼发直,儼然已是失心疯的模样,叶冬凌丝毫没有从她们身上得到皇帝赏赐的爽快,反而觉得心中冰冷。


每个母亲都在为自己的儿子努力打算,爭家产,爭权夺利这种事在皇家屡见不鲜,她看了两辈子,看厌了,看倦了,也看透了。


以后皇室爭端还会源源不断的继续,或许二十年之后便是她的儿子。


她暗暗下决心,绝不容许萧玉瑾娶別的女人,跟別的女人生孩子,若被她发现,她寧愿下毒把那些人都毒死一了百了。


叶冬凌给她们选了最快速的死法“鴆酒”,见血封喉,瞬息间便魂归幽冥。


看著两个倒地的脏乱尸体,叶冬凌吩咐道:“埋了吧。”


人死仇消,就让一切都隨时间消散吧。


叶冬凌走出冷宫的同时,萧玉瑾召开的大朝会上,一条条政令,一道道指令下达,每一条都是利国利民的政策。


修桥补路,搭建房屋,开设多个慈友堂,收容雪灾,兵灾中失去亲人的孤儿,赋税减免,鼓励行商,开发玄月金矿,派遣使团前往地阳接手政务,等等等等。


鼎沸一时的渊明渐渐隱秘行踪。


百姓生活日渐丰足,万民歌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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