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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沉歆还在酝酿的说辞卡在喉咙上,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你们盯士-兵训练,那……”
“我盯你。”
宇文攸从善如流的接话,垂眸手脚麻利的将甲胄穿戴妥当,“我们既然作为表率,自当是一视同仁,不会委屈了岐王爷。”
徒留孟沉歆僵在原地,松德很有眼色的将甲胄捡起来,顺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孟沉歆咬咬牙接过。
宇文攸这话就是要和她“共进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哪里容得她反驳的余地。
接下来一整天,宇文攸就真的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甚至找不到任何偷懒的机会,就连和士-兵多说了几句话,就多做几组负重训练。
日光西沉,孟沉歆看了眼听柏意汇报情况的宇文攸,心里松了口气,抬脚就要离开。
“还有最后一组训练,理事别忘了。”
宇文攸头也未回的提醒让她顿住脚步,看了眼同样列阵未散的士-兵齐刷刷地看过来,不由得头皮发麻。
要说这宇文攸的名号真不是摆设,短短几天就将一盘散沙的“乞丐聚集地”变成了真正的军营该有的样子。
“不愧是活阎王……”
孟沉歆忍不住嘟囔出声,咬咬牙,动作不敢有半分含糊。
待她结束,宇文攸才出声让遣散士-兵。
本来死气沉沉的士-兵们当即健步如飞地朝厨房跑去,不过眨眼间,操练场便无一人。
孟沉歆喘着粗气,再无力气去厨房,索性回了房间,也顾不得层层冷汗黏在身上,就扑在了榻上。
浑身的酸软疼痛催得她倦意更甚,当即就这样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听到敲门声,孟沉歆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抬手就捂了耳朵。
“有事明天再议!”
敲门声骤停,孟沉歆还以为能就此睡个好觉,却不想下一刻房门被人推开。
“理事睡得可好?”
听到声音,孟沉歆睡意顿消,麻溜地从榻上弹起,看向门口的男子。
“今日军营的各项安排应该已经都处理妥当,靖王殿下还有何事?”
宇文攸缓步走至桌前,将烛火点上。
“京城那边拨下来的军饷和武器明日就到,你所记录的数量和上报的不同,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孟沉歆揉了揉眉心,身体疲软,饥饿感也后知后觉爬了上来,听到宇文攸近乎于质问的话,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
“京城编外伍号营,是先帝为皇室所准备了禁卫军候补,是异变起时保全皇室的后备方案。但这么多年海晏河清,这伍号营自然也放在哪里都是碍眼。若这个时候突然向陛下索要大量军饷武器,先不说朝臣的弹劾就能将你我淹死,陛下心里会怎么想?”
宇文攸眸色闪了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若真如你所说,朝臣劝阻在前,军营无用武之地,陛下又怎会真的拨款。”
“你放心,我虽然操练士-兵这方面不行,但在做文字的功夫上还是有自信的。”
她当初可是帮李为斌写了不少代笔,判了不少事务。
“我已将近年来所有的明细上呈,伍号营的花名册也一并交了上去,朝堂上还是有几个讲事理的,自会从中推波助澜,陛下自有决断。”
孟沉歆斟酌话语解释,越过宇文攸看向外面黑下来的天色。
见宇文攸神色晦暗不明,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心中奇怪。
难道她哪儿说错了?
“你也看到了,这些军营的将士有手有脚,还会打猎,饿不死,就是武器埋汰了点。只要人有了主心骨,这些外物都不那么重要了,这都得多亏了靖王殿下在,殿下在这里质疑我,不如亲眼所见来得实在,天色也晚了,就不送了。”-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