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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快忘了。
忘了自己曾经在夜间的郊外，与家人，与朋友策马夜宿，肆意洒脱。
而这一瞬，竟让她有往前就能够到星辰的错觉，似乎这样就能碰到过往的一切，就能发现这一切只是噩梦……
“你疯了？！”
耳边的怒喝将她思绪拉回。
迎面的冷风卷着冰冷的水汽扑面而来。
眼前是暗色的水波荡漾，细碎的星光点缀其中，多了几分梦幻的光亮，也让孟沉歆彻底从回忆中抽身。
她的半截身子几乎探出了亭子栏杆，若不是宇文攸拦着他的腰身，她恐怕已经从高亭之上坠下。
孟沉歆后知后觉，眨巴了下眼睛，倒吸了口凉气，猛地往后撤，心中惊骇以至于往后撤的动作过大，准确又结实的踩了宇文攸的脚。
“嘶——”
“抱歉抱……”
孟沉歆赔着笑转头道歉，却不想忘记了此时两人的距离，眼看着面前的宇文攸瞪大双眸。
孟沉歆剩下的话也被自己不小心擦着他脸颊而过的触感惊得心头一跳。
短暂的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酒气伴随着温热的呼吸让孟沉歆心尖发颤，心中慌乱，面上反而更是平静，抬手擦了擦宇文攸的脸，试探地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对，对不住？”
宇文攸顿时回神，霎时皱紧眉头，拍开了她的手，嫌恶的将她推开。
孟沉歆明显瞧见他眸中的怒火和翻涌的情绪，甚至怀疑他下一刻就要抽剑砍来，也顾不得被猛然推开后撞在了栏杆上，“今晚星星挺多挺亮，更深露珠，殿下早些回去休息，早些休息……”
孟沉歆嘀咕着就要行礼退下。
“你也和沉歆这样赏月？”
身后突兀的询问让孟沉歆顿住脚步，脑海中赫然浮现往年中秋夜李为斌纵容李老夫人将她“罚”入湖中找她的首饰物件的往事，不由得冷笑出声，“殿下有所不知，沉歆在嫁给本王后致力于管理后宅，并未与本王一同赏过月。殿下此话莫不是在炫耀？还是又想“提醒”本王？”
“那你刚才的那些话是从哪儿学来的。”
孟沉歆原本以为宇文攸是又想借题发挥，见缝插针的指责“李为斌”，毕竟从前他和宇文雪带着她登过观星楼。
却不想下一句是这样没头没脑的询问，一时有些疑惑，“我想说，自然就说了，有什么问题吗？”
“本王再如何说也是京城排得上号的才子，是朝廷重臣，这点文采自然手到擒来，若是殿下欣羡，看在刚刚殿下救了我的份上，教授也未尝不可。”
孟沉歆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只想快点离开，按照李为斌一贯的惹人厌的行径应付，却不想一向会生气让她滚的宇文攸神色变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知为何，看到他这样，孟沉歆心里腾升几分心虚，转而被莫名的烦躁盖过，“既无事，本王就先行离开了，殿下慢赏。”
不过孟沉歆刚下高亭，周围明晃晃的火把灯笼就将这高亭照的通亮。
“冯正？”
孟沉歆微微皱眉，看着带头的男子，转而扯了扯嘴角，客套行礼，“这么晚了冯大人不睡觉，也来赏月？”
“王爷说笑了，今夜刚好轮到下官巡夜，刚才好像见有白鸽入了皇驿，怕是有什么不安好心之人饶了两位的清净，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是王爷和殿下，这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白鸽落下之处，虽说你们是客人，暂住皇驿，但来的第一天就闹出这些动静，是否有些太不将唐国的巡城军放在眼里？”
冯正言语间有几分怒意，看向孟沉歆的视线尖锐，像是已经笃定了他们一定在搞什么小动作。-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