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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还没什么头绪,陈月瑶忽而拧着细腰出现在了门口:“王爷,怎么这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
孟沉歆对她矫情做作的语调条件反射地厌恶,可此刻也只能逢场作戏:“王妃生产艰难,王府中得有个主心骨醒着。瑶瑶,你先去睡。”
陈月瑶跺了跺脚,一副娇憨模样:“王爷就是太过心慈,女人生子不就那么回事吗,值得全府人劳心动力地陪着?既然已经有稳婆和大夫了,王爷还是不必忧心了。瑶瑶今日也受了惊吓,王爷陪陪人家嘛!”
她撒娇上前,利落地坐进了孟沉歆怀中,双臂水蛇似的缠了上来。
孟沉歆应付不暇,二人正纠缠间,门口突然一阵骚乱,紧接着她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外人都传你为了个戏子宠妾灭妻,如今看来当真不假,李为斌。”
这声音来得太过突兀,甚至毫无顾忌地直呼岐王名讳,孟沉歆猛地抬头,只见一个玄衣男子大步流星来到她的跟前,身后还跟着一连串呼哧带喘的下人。
男子剑眉星目,山根高挺,一双丹凤沉沉注视着自己,眸底深处似乎暗流汹涌,微微颤抖的手臂,透露出其强行压抑着的可怖暴怒。
孟沉歆不免心下一慌,这男人对她的恨意未免太深了。
“王爷恕罪!奴才们无能,没能拦住靖王殿下!”下人哆嗦着身子,跪了一片。
他们谁敢真正拦住这位大周的战神,仅仅一个眼神扫过便吓得不敢多言!
靖王?
孟沉歆凭着非凡的记忆力在脑海中捞了半晌,捞出一个模糊的身影:莫非是当今圣上的第七子,宇文攸?
她在岐王府这几年,总理王府的一切人情往来,谁家娶亲,谁家生子,谁家迁宅,谁家升官,连并每年的中秋年下大小节日,该走什么礼数全都门清。
对于宇文攸,她只听过些许闲话。
虽说有个皇子名头,但他出身卑微,并不受重视,生母是个渔家女,是当今圣上下江南时给了**,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母家没有权势,宇文攸儿时饱受欺辱不说,三年前还被人设计,惹得陛下大怒调他去了边疆驻守。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被打击得郁郁寡欢,了此余生,却不料他屡立奇功,引得朝野上下皆是赞词。
最近更是听闻宇文攸直捣敌军深处,连破梁国十三城的喜报。
他携军兵临都城之下,逼得梁王签订了三十年互不侵犯的条约,更需年年上贡,此一役,直接奠定了大周无可撼动的强者地位!
宇文攸自然成为了大周当之无愧的战神,受百姓赞颂与爱戴。
陛下也终于是对自己这个儿子侧目,召其回京。
是以,岐王李为斌这样靠着父辈功勋世袭得来的王爷,自然只能对宇文攸恭敬有礼,不敢怠慢。
可让孟沉歆头痛的地方也正在于此。
李为斌不知什么时候开罪过宇文攸,从前她差人代表岐王府前去送礼,都会被这位七皇子冷眼相向,前几日贺他大胜而归的礼,更是被拂了面子,连人带礼被赶了出来。
初始时她战战兢兢,生怕影响到李为斌的人情仕途,特意请教过李为斌,可李为斌一听她提起宇文攸,即刻暴跳如雷,说与宇文攸势不两立,还神经质地追问她,是不是和宇文攸有私下往来。
她不敢再多问,只能在日后送礼时加倍小心。
这宇文攸到底与李为斌有多大仇怨,这次竟直接闯进王府,言语之中对李为斌积怨很深。
孟沉歆心里有些发慌,尤其是在看到他腰间有佩剑之后。
可她还是镇定下来,把陈月瑶推到一边,盯着宇文攸意味不明。
“靖王殿下不忙着庆功大宴,此时前来所为何事?不会就为了一些市井传言,特来讽刺本王几句吧。”
“我为什么来,你不清楚?”
宇文攸冷笑一声直接反问,孟沉歆抬头对上他的双眼,在烛火下恍惚间忽然看到这位战神的眼眶似乎有些红。
但很快孟沉歆回过神,觉得自己怕是昏了头了。
宇文攸这样的人会难过?难过什么?-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