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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瑶生怕露馅,立即打断道:“王爷,王妃瞧妾身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妾身早已经习惯了。王妃刚生产完,身子孱弱,要是骂妾身两句便能心平气顺的话,妾身也都能忍下来,万望王爷不要怪罪王妃!”
她掩面继续痛哭,给李为斌和珍儿的眼神,却得意又恶毒。
呵,好熟悉的招数。
孟沉歆压着一腔冰寒,看向了床上的李为斌:亲自尝试这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滋味如何?
李为斌涩然望着屋顶,麻木地不发一词,只是红肿的脸颊旁侧,倏然落下几滴眼泪。
鳄鱼的眼泪罢了。
孟沉歆冷笑,他要遭受的报应,可远远不只是这些呢。
陈月瑶一路哭一路觑着她的脸色离开了,孟沉歆命人将情绪激动的珍儿带下去,面无表情地给李为斌补上最后一刀。
“王妃,你可知罪?”
“……”
李为斌欲言又止。
她本想借题发挥也狠狠给他一耳光,可见他死鱼一般躺在床上,衣衫不整、浑身哆嗦,散乱头发下是异常肿胀的脸颊,身上还有因恶露缠绕的浓重血腥之气,顿时便没了兴趣。
对于身有洁癖、自矜自傲、从未受过人冷眼的岐王爷来说,这样的惩罚已经让他生不如死了吧。
不过,不够,还不够。
孟沉歆俯下she
子,轻柔地抚上他的脸。
“你是岐王府的女主人,应该有女主人的大度和气量。本王跟旁的女子不过是逢场作戏,一时兴起,沉歆,即便你闹了这么多天,本王心里依旧只有你,你理解我的对吧?”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李为斌浑身一僵,捉摸不透她的意思。
“你……”
他终于哑着嗓子开口了:“你到底是孟沉歆,还是……李为斌?”
孟沉歆差点笑出来。
没想到她连他本人都瞒了过去。
李为斌,连你自己也承认,寻常的你,就是这样不辨是非、喜怒无常吗?
孟沉歆叹了口气,道:“本王真得给你找个名医好好看看了,沉歆,你怎么还活在臆想之中呢?王府中不少事情还等着你处理呢。郡主已诞下数日,各处都送来的礼单摆在书房无人问津。往日这些事都是由你经手,这次也别忘了。”
她在他额头上毫无感情地亲了亲,道:“快点好起来,满月酒上,你还要接待宾客呢。这幅模样,可怎么行。”
“你要我这幅模样,去见外人?”他不可置信道。
“这不都该是王妃的职责吗?沉歆,本王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没有一个合格称职的娘亲。”她语调轻柔,话却让人绝望不已:“早点休息吧,天亮之后,我会让人把礼单送来。”
离开偏房,回到主殿,孟沉歆刚一推门,侯在殿内许久的珍儿蓦然扑到她脚下,带着浓重的哭腔将柴刀横在了脖子上。
“王爷,王妃冤屈,请您为她做主!”
孟沉歆吓了一跳,缓过神来,望着她削瘦的双肩,叹了口气。
“你这是在用自己的命威胁我吗?”
“奴婢不敢威胁王爷,奴婢只想为王妃说两句公道话。恳求王爷听奴婢一言,奴婢死了也心甘情愿!”
珍儿怕得要命,说话间又泪水涟涟。
孟沉歆瞧得眼酸,打量四下无人,将她召进了内室:“把柴刀放下,伤了自己可怎么办呢。”
珍儿从未在“李为斌”口中听闻如此轻柔之语,吓得把柴刀抓得更紧了。
孟沉歆又叹了口气:“珍儿,我不是李为斌。我是王……我是孟沉歆。”-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