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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殿下,稍等小的通报一声。”
由远及近听到下人慌张的声音,脚步声渐近。
房门蓦地被人推开,孟沉歆端起茶杯的手一顿。
“你出去。”
宇文攸率先出声,孟沉歆有些无奈。
“靖王殿下,这是本王的府邸。”
“一盏茶。”
宇文攸眸色一沉,食指抚上剑柄,“出去。”
孟沉歆一噎,但宇文攸已经说了只要一盏茶的时间,想到之前二话不说就拔剑的姿态,现在他明显收敛了许多。
孟沉歆深深地看了眼李为斌,一步三回头,最后被宇文攸一个剑柄打出屋外。
“沉歆,这次多亏你送来的信,我才避过此劫。”
在孟沉歆离开屋子后,宇文攸紧绷的神色一松,周身的冷意随之消散,缓步半跪在床前,语气真切。
李为斌茫然地望向面前眸色柔和的宇文攸。
他在说什么?
“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你的字迹,你冒险辗转送信的手法也同以前相似,是否……也想起一些往事?”
屋外的孟沉歆猫着腰蹲在窗下,听到宇文攸这样一说,尘封记忆的某一处突然被撬动。
那次猎场事情后,偶尔会有小乞丐将信绑在石头上,扔进她的小院。
她好奇查阅,发现言辞有趣,又对她胃口,就将回信交给小乞丐送还,一来二去,就成了未蒙面的笔友。
这样的时光并未持续多久,没过几天,来信突然就断了,问小乞丐,他也不知。
再之后,便阴差阳错的遇到李为斌,其谈吐举止和书信之人相似,她就以为是李为斌为了讨她欢心所为,也未曾在意过细节。
原来真正和她书信往来的人,是宇文攸。
孟沉歆抿唇,心情复杂。
宇文攸满心期待地看着她,说到后面却迟疑的顿了话头,放低了语气。
见她神色怔愣,宇文攸抿唇,面露失落。
李为斌眸色却是一亮,上前抓住他的双手,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没错,我都想起来了,你说会带我离开,是真的吗?”
孟沉歆窝在窗棂之下,将里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确实没想到李为斌会顺势承认。
他是何种的自负骄傲,视女人为玩物,现在居然要倚靠女子的身份,就是为了离开这里。
看来这段时间的折磨是真的让他生不如死。
可这样下去,要是真的让宇文攸带走李为斌,事情就麻烦了。
“靖王殿下,王妃郁郁寡欢多日未进食,本王已让厨房做好了吃食,可要留下吃个饭?”
屋内没动静。
“靖王殿下与王妃情如兄妹,说些体己话,本王理解,但王妃身体虚弱,大夫说了尽量静养……”
“一盏茶还未到,岐王在急什么,还是说在怕王妃说出什么对你不利的话?”
宇文攸朗声打断,孟沉歆一噎,若她再问下去,就真的是做贼心虚了。
屋内的李为斌听到孟沉歆的话,心下一慌,拉扯他凑近几分,压低了声音。
“我根本没有郁郁寡欢,我是被强行关在这里的!”
李为斌说着说着,想到这段时间的遭遇,双眸泛红,语气哽咽。
“宇文攸,这两年的折辱我真的受够了,我是想逃的,但每次逃跑的下场就是像现在这样,被关在偏房不给吃食,不让任何人照顾,直到我听话为之,我真的好怕,好怕我会死在这里……”
宇文攸被他突然拉近距离身子一僵,转而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心中一窒,心疼地捋捋他的乱发,“待以后出去,天高地阔,随你想去哪儿,谁也不能再伤害你半分。”
“那现在呢?你不能带我离开吗?”
李为斌用尽全身力气攥紧他的双手。
宇文攸握住他冰冷而颤抖的双手,轻轻包裹在掌心,“沉歆,我保证,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但不是现在。”
似是怕李为斌不悦,宇文攸放柔语气,忙不迭的解释。
“我如今刚回京,人言式微,四面楚歌,这种情况下,我不能拿你的性命来冒险,如果现在离开,势必被我牵连,甚至被有心人当做活靶子,我不想你出事。”
“这是我的玉佩,你先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宇文攸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交到他手上,李为斌并未接过,反而是攥上他的衣襟。-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