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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沉歆只觉后槽牙一阵发酸,朗声道。
“若王妃看到本王受伤,她会伤心!”
拳头硬生生在鼻尖两寸之处停下,孟沉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心中直打鼓,“本王确实正要出宫,没想到会突然遇到公主。”
“想必公主在席间喝了不少,不胜酒力,错将本王认作二皇子,实属误会,好在是遇到了靖王殿下,想必一定能理解其中曲折。”
“本以为你比起以前有所不同,没想到只是花言巧语换个地方。”
宇文攸冷笑,眼神中杀意未消。
“不仅哄得陛下信了你对沉歆疼爱有加,不假二心,还哄得黎国公主欢心,真当让本王刮目相看。”
“沉歆就是被你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骗了!如果我……”
孟沉歆张了张嘴,见他眸色愤怒,其中隐约能见到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痛苦之色,心中一紧。
“你这样满肚子花酒的人,只会为自己谋取私利,未曾将爱人放在心中,也未将家国放在心中,若不是有沉歆在身后替你打点,你这点家底早就被挥霍尽空,你整个岐王府哪样不是沉歆的嫁妆,陛下给孟家的补偿!”
“你真是个败类。”
孟沉歆想说些什么,可如今这具身体,他只会当她喝多了吧。
宇文攸见她沉默,心中怒意更甚,攥紧他衣领的手紧了又松,直到听到马车声渐近,才放开她,转身大步离开。
周围骇人的杀意骤然消失,孟沉歆脱力地靠在宫墙上,下人寻过来搀扶着上马车回府。
奔波一天,再加上晚宴上与各方周旋,孟沉歆正琢磨吃点宵夜后休息,哪知前脚刚回房间,李老夫人后脚就端着热气腾腾的羹汤进来。
“斌儿,今儿累着了吧?陛下也是,怎么好端端交给你如此繁琐的杂事,居然让你去接那黎国蛮子。”
李老夫人絮絮叨叨的,径直入了屋子,将血燕莲子粥塞到孟沉歆手中。
“饿了吧,娘特意给你温着,这血燕可贵了,正好补补。”
“听说那黎国来的什么皇子,在城门还亮刀了?没伤着你吧?”
李老夫人自顾自说着,拉着孟沉歆上下看了个遍。
孟沉歆被折腾的头昏眼花,一手将粥放下,一手制止了李老夫人殷切的关怀。
“这种事情有下人操心,娘你这么晚不去休息,是有话要说?”
李老夫人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是真切了几分,“听说黎国交好会进贡稀奇的玩意儿,斌儿你这么辛苦,陛下到时候应该会赏赐你吧?听说黎国有个什么石头,可值钱了,到时候也不用再听外面那些闲言碎语,说我们李家靠一个丑妇撑门面!”
“娘!”
孟沉歆心中烦躁更甚,打断她的话,“天色已晚,您早点休息,隔墙有耳,这些事情以后莫要再提。”
可能是见她脸色真的不太好,李老夫人止住话头,心疼地看了她一眼,“你也早些歇下,别累着自己了!”
李老夫人离开后,孟沉歆便叫来了监视李为斌的下人问情况。
得知李为斌安静度日,孟沉歆屏退了所有闲杂人等,也算是彻底闲下来了,她浅浅翻看了几页书册,抵不过睡意,就此歇息。
一片黑暗之中,孟沉歆看到前方的爹娘,笑意盈盈的朝她招手,一眨眼又回到猎场之上,与宇文攸在树下,孟沉歆还未听清他说了什么,周围蓦地黑了下来,嬉笑呢语最后都变为怨恨又尖锐的惨叫。
有东西抓住了她的脚踝,孟沉歆垂眸看过去,正是浑身腐烂,支零破碎的孟家人尸堆,而抓住她的,正是她死不瞑目的娘亲。
孟沉歆猛然从梦中惊醒,一睁眼便迎上陈月瑶怔愣的神色。
孟沉歆胸口剧烈起伏,梦魇中还未褪去的恐惧在瞧见伏在身上的陈月瑶时,瞬间转换为愤怒。
“你在做什么!”-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