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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沉歆再出门，外面天色渐暗，广场上点上了寥寥数只烛火。
守门的士-兵打着瞌睡。
周围寂静如墓地。
冷风从四面八方的破洞中灌进来，孟沉歆心里也一阵泛寒，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李为过，带路。”
追着出来的士-兵听到孟沉歆连名带姓地叫他，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你知道我的名字？”
“今儿救火冲得最快的就是你，人机灵，动作也快，不想记住也难。”
孟沉歆扭过头朝他笑笑，李为过没想到会被拎出来夸一顿，一时间有些局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带孟沉歆去厨房。
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松德正端着宇文攸一口没动的吃食叹气，就瞧见孟沉歆的身影。
自从黎国一事后主子对这岐王的态度有所缓解。
可这大晚上的，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松德转了转眸子，悄悄跟了上去。
“你们伙夫是谁？”
“他这个时候早就睡了，天塌下来都叫不醒。我们这儿都是做什么吃什么，没什么新鲜食材，以前倒是送点肉来军营，但后来慢慢就兄弟们自个打猎挖野菜了。王爷你们初来乍到吃不惯正常，实在待不住就早点回去，没必要和我们这群乞丐打交道。”
李为过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想到刚刚在屋子里看到她埋头忙活，还是忍不住出声相劝。
“不瞒您说，兄弟们这么多年窝在天子脚底下懒散惯了，以往来军营的都是走个过场，一回头就将军饷私吞，奈何教头出身比不得权贵，人言轻微，传不到陛下耳朵里，久而久之兄弟们对皇城失望。如今就算是两位王爷来了，这种情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们还是早些打道回府，免得受苦。”
“来时看到你们还养了鸡，去，掏几个蛋来。”
李为过一噎，搞了半天刚刚自己的真心实意，面前这岐王根本就没听进去。
不应该啊，不是说岐王最厌恶这种脏乱差，平时花天酒地奢靡无度，这样的人会下厨？
孟沉歆扫了眼厨房里仅剩的菌类和一些野菜，心里有了主意，见李为过不动，微微皱眉，“还不快去？”
她可一天都没吃饭了。
李为过被她一瞥，下意识应声离开，不过一会儿就抱着鸡蛋回来，还没到厨房门口，就闻到丝丝香味。
见到孟沉歆熟稔地颠锅翻勺，锅中油亮亮的野菜看着就十分有食欲。
李为过咽了口唾沫，还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还真的会下厨啊。
同样咽唾沫的还有一直躲在窗户外暗中观察的松德。
为了陪着宇文攸将近来年累积的军营大大小小问题罗列出来，他们一天都窝在那罗司的房里整理了一天，水都没喝几口，还是他看着到了饭点才去厨房端了饭。
对于常年驻守边疆的他们来说，只要能填饱肚子那就能吃，可这军营的伙食竟然比他们还寒碜，这是万万没想到的。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岐王”居然会下厨？
“愣着做什么，让你拿的东西呢？”
孟沉歆注意到李为过惊讶的眼神，手上一顿，也没多过解释。
鸡蛋下锅，香味更是浓郁几分，就连孟沉歆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而这香味，也随着阵阵夜风，越飘越远。
宇文攸揉了揉眉心，总算是将整理告一段落，鼻尖轻动，就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菜香，才反应过来尚未用膳。
叫了两声松德却无应声，宇文攸微微皱眉，起身往香味的源头走去。-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