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
孟繁落直接打断墨画没有说完的话,“你也说是当年了,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与其感恩別人,不如自己好好的活著,別忘了,我还等著你们跟我一起回孟家去要账。”


孟家不但欠了她的一世血账,更是欠了她们两条命!


不过好在……


她还有去要债的机会。


夜色笼罩的院子里,带著丝丝的凉意,可是聚拢在一起的三个人,却因彼此身上所传递的温度而温暖著。


忽然,一个轻缓慵懒的声音徐徐响起,直接打破了这短暂的温馨。


“哦,对了,我还不曾喝药。”


所有的温暖顺势冻结,一口怒火登时在胸口上熊熊燃烧。


孟繁落回头看著身后不远处的屋子,咬牙切齿,“晚喝一会死不了!”


青城和墨画看著孟繁落眼里劈啪闪烁著的火光,只觉得就算暂时没回到孟家,这日子也是很难太平了。


接下来的几日,孟繁落確实一直亲自‘照’死‘顾’盯著容成崇湳。


从吃饭到喝药,再到祛毒治伤都是她亲力亲为。


只是相对於墨画的细心,孟繁落可就没那么客气和温柔了。


吃饭直用塞的,喝药直接用灌得,祛毒的过程虽然谈不上刮骨疗伤那般的残忍血腥,但若是想要彻底去除残存在体內的毒素,也並非是一个十分享受的过程。


每一日,孟繁落都会扒光了容成崇湳的衣衫,將密密麻麻的银针按照血脉的流动插入进他的身体里,再等毒素全都被逼迫到手腕或者脚腕时,以匕首划破逼出毒血。


可以说短短的几日,气色渐好的容成崇湳,一双手腕和脚腕早已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疤痕。


虽然孟繁落有信心消除掉那些伤疤,但是其过程的痛苦却绝非是一般人所能够忍受的。


可是容成崇湳无论是面对她的狂灌式喂药还是强塞型的餵饭,却从始至终都不曾皱过一下眉头,就连她不断一次又一次划开他手腕和脚腕那刚刚结痂的疤痕,他都能依旧面色从容,优雅犹在。


甚至在每次在她折磨完后,他还不忘提醒著她,“今日的饭菜有些咸了……”


面对如此挑肥拣瘦,养尊处优的容成崇湳,孟繁落恨得是牙都痒痒,“你特娘的,真拿著自己当个爷爷了?!”


“汤药似乎也不似昨日那般的浓稠。”


“给老娘闭嘴,老娘不是你家奴才!”


“还有……一会祛毒完,记得帮我把衣服穿好。”


“……”


在如此针锋相对的日子里,墨画和青城几乎每日都能听见孟繁落大骂的声音,不过好在日子过得很快。


一转眼三天便是过去了。


而第四日的早晨,一个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敲响了孟繁落的大门。


青城在看清楚门外站著的人之后,赶紧去通知了孟繁落,“小姐,小姐,您赶紧去正门口看看。”


不多时,孟繁落便是在墨画和青城的陪伴下来到了正门口。


当她看见此刻那站在门口的一双人影时,故作疑惑地问,“这不是,这不是……你是谁啊?”


在盐城整整流浪了几日的江盈秋,被孟繁落一句话问得羞臊难当,又是怒又是尬地带著玉川站在门口。


忍著心里压抑的怒火,她驀地上前几步,淒淒切切地道,“繁落,可是繁落吗?我是你娘亲啊,这么多年不见,你怎得竟是连娘亲都忘了?娘亲有好多话跟你说,咱们进去慢慢谈。”


青城和墨画看著江盈秋那饱含泪光,又暗自指责的模样,若非不是她们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只怕是要被江盈秋给骗了过去。


简单的一番话,便是能够做到严慈並存,软硬兼施。


不得不说,这孟家的大夫人演技果然了得。


而早已对江盈秋口是心非习以为常的孟繁落,则是有些愣怔地询问著,“母亲……您怎了来了?”


如此明知故问的一句话,简直是掏了江盈秋的心窝子。


江盈秋一下子就回想起了这几日带著玉川露宿街头,食不果腹的日子,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这个野种给害的!


孟繁落则是挡在门口,就这么静静地欣赏著江盈秋那张明显崩溃,却又极力强撑著的老脸。


想要进她的门?


可以。


但首先得把骄傲喂狗,把姿態放低!


江盈秋看著挡在门口的孟繁落,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將她给活活掐死。


她如此不辞辛苦的来到盐城,难道还要放低姿態求著进这个野种的门不成?


“三姑娘可是忘记了,前些日子嬤嬤们已经登门说过了,大夫人这几日会亲自来接三姑娘回孟家的。”玉川说话的时候,悄悄地拉了拉江盈秋的袖子。


她自然知道大夫人不待见这个野在外面的三姑娘,但不管是教训还是折磨这个三姑娘,总是要先进门的。


满心怒火的江盈秋被这么一拽,彻底回了神。


没错,现在的她已经是彻底走投无路了,就算她再看不上这个野种,也一定要进这个野种门,將这个野种带回到孟家去。


“繁落啊,娘亲知道这些年在外苦了你了,娘亲一想到你吃的苦,娘亲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是娘亲的错,这么多年不曾找过你,可,可是娘亲一直以为你已经,已经……你可是能够原谅娘亲吗?”


此刻的江盈秋把自己所有的骄傲拋掷脑后,满眼的恳求之意不说,更是主动握住了孟繁落的手。


孟繁落低头看著自己被攥紧的手,目光忽然被江盈秋手腕上戴著的鐲子所吸引。


“这么多年女儿未曾给母亲尽孝,也是女儿的不对,不过看母亲的穿戴,母亲这些年在孟家过得也是极好的。”孟繁落话是说的淒淒切切没错,但一双眼睛却在看著那鐲子放光。


既然是暂住,那么伙食费她总是要提前收下的。


墨画瞬间便是明白了孟繁落的心意,忽轻声开口道,“啊呀,我倒是真的想起来了,前几日那两个拎著礼品登门的嬤嬤,確实说过大夫人要来的。”


礼品两个字,重重敲在了江盈秋的耳朵里。


她知道,连两个老奴才过来都是拿著东西的,可身为‘亲娘’的她两手空空確实说不过去。


可是她的鐲子……


这可是她当年陪嫁的嫁妆里最稀有的宝贝,一个野种怎么配!

-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