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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的马车上。


虽说是给江家老夫人去贺寿的,可无论是江盈秋还是孟繁落,脸色都不是太好看。


今日的事情靖嬤嬤倒是没说过她们一句,可孟临鹤被江家人轻视,她们的脸上又怎么能够有光?


“母亲,您刚刚怎么不让父亲上车?”孟幼薇轻声道,就算靖嬤嬤再拦著,只要母亲开口,父亲也是定能够一同跟著她们前往江家的。


江盈秋现在一想到孟临鹤那张脸,就觉得恶心,“別跟我提他,这么多年为了给你铺路,我忍他已经忍得够辛苦的了,他可倒好,不但找个老妈子膈应我,还特意送去了江家,这不是明摆著打我的脸么?”


若非今日不是江家太夫人的七十大寿,她说什么都是不去江家丟人的。


“父亲一向为了江家敬重母亲,怎么会如此做?怕不是贺嬤嬤自作主张,不过现在贺嬤嬤已经死了,母亲也別太生气,要我说一会到了江家,母亲可是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孟繁落说著,抬眼扫视了一下后面红家的马车。


江盈秋一想到还要面对孟繁落一整日,这心里就更恶心了。


不过既然这个野种就要进宫,便是说明孟临鹤已经打通了三皇子这层关係,今日江家老夫人摆寿,想必三皇子也是会来的才是。


虽然未出阁的姑娘不得正大光明的与皇子相见,但若是她女儿的口风好了,江家人处处都称讚她的女儿,三皇子就算是听风那也是要对她女儿有个好印象的。


越想越是觉得有谱,江盈秋便是握著孟幼薇的手道,“你放心,今儿个娘必定让三皇子对你留下个好印象。”


孟幼薇一听到三皇子三个字,面颊便是不由自主地红了。


江盈秋则是再次扫了一眼后面红家的马车。


跟孟家不同,江家从商並无人做官,只是江家背后不但靠著当今的皇后娘娘,还有一个苏南提督,所以此番江家老夫人摆寿,那都是宾客满门的。


江盈秋带著孟繁落下了马车的时候,只见江家府门大开,其內高朋满座,不但是朝堂內大部分的官员都在院子里走动著,就是都城內有头有脸的此刻也都是在江家院子里说著笑著。


江盈秋虽然是嫁给了孟临鹤,但好歹是江家的小小姐,如今又是太师府人,一踏进江家的大门,女眷们便是纷纷簇拥了过来。


这些女眷,可与当初孟幼薇找到孟家的那些不同。


这些女眷之中不但有將军夫人,丞相夫人,更是还有各大商铺商行的夫人们,別看都是些女人家,可平时想见一面那都是难上加难的。


江盈秋自是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当即便是拉著孟幼薇,跟那些个夫人们闲聊了起来,言语之中无不是对孟幼薇的夸讚和吹嘘。


孟幼薇端庄嫻雅地站在一旁,时而对著眾人示以微笑,时而屈膝行礼,再配得上她那张本就美丽而又绝色的面庞,都是將那些个夫人们看得频频点头,满心的满意。


如此美丽端庄的女子,不但是孟家的嫡女大姑娘,还是江家的外孙女儿,只怕未来指不定是要做哪位皇子妃了。


江盈秋见孟幼薇已经在眾人眼里落下了个满意的印象,便是忽然话音一转,“刚好,今日我的小女儿也是回来了,眼看著就要到了才是。”


在场的夫人们倒是並不惊讶。


如今孟家的那位三姑娘,可谓是传的满城皆知。


而且她们还是听说,那三姑娘可还是盐城所有药铺的当家人呢。


“太师夫人当真是好福气呢,两个女儿都是如此的出色,当真是羡煞死我们了。”其他的夫人们客套地奉承著。


江盈秋却是脸色婉转地沉了下来,“各位夫人有所不知,我的这个小女儿从小便是养在盐城,估计是觉得我亏欠了她,所以回来之后便是一直……哎……不过好在薇儿是个懂事的,一直让著自己的妹妹。”


孟幼薇很是包容地道,“母亲怎得如此说,疼著妹妹是我应该的。”


其他夫人那也都是常年在自家的府门里摸爬滚打的,简单一想便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只怕那传闻中的三姑娘不过就是空有个名头而已,实则可是蛮横不讲理才是,不然自己的亲生母亲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仔细一想也是情理之中,一个女孩子从小便是无人管教,自是目中无人,张扬跋扈的很。


“太师夫人宽心,这不是还有大姑娘孝敬您吗?”


“就是说,我们都是看著这大姑娘不错。”


“等过了年皇上就是要给適龄的皇子选亲了,我瞧著大姑娘绝对可以的。”


其他的夫人们本来就对什么孟家三姑娘不感兴趣,如今又听闻江盈秋如此说,自是对孟幼薇赞上加赞的。


这边正说著,那边红家的马车便是停在了江家门外。


孟繁落当先请乔大宏出了马车,隨后自己才跟孟惜文相互搀扶著跳下了马车。


商家虽利厚,但却永远无法跟官比,所以官家人从来就不正眼看商家。


只是没想到,这三姑娘身为孟家的嫡女,竟还如此的敬让他,倒是让他心里舒服了不少。


不过孟家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能装,怕別是装出来的才好。


孟繁落走到江家的门口,却並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深深地吸了口气。


孟惜文好奇道,“三姐姐你干啥呢?”


孟繁落轻轻地笑著,“闻味道。”


“啥味道?”


“似曾相识的味道。”


此番她来江家,按理来说不管是江盈秋还是孟幼薇,都是要极力阻拦的,可是她们竟转手同意,这便是说明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今日在江家,有一场硬仗要打。


上一世,她全权听从江盈秋的安排,並不曾与江家人往来过,可以说两世为人今日却是她第一次登门。


战爭的味道。


往往都是那样的让她似曾相识。


正想著,就见孟幼薇走了过来,“三妹妹怎么才来?母亲正好跟其他夫人说起你,你快些跟我去打个招呼才是。”


孟惜文是庶女,这样的场合里根本没有资格往前凑的。


不过她总觉得孟幼薇那笑靨如花的模样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所以赶紧拉了拉孟繁落的袖子小声道,“三姐姐別怕,我在一旁等你。”


孟繁落忽而就笑了。


怕?


或许她確实是怕的。


因为从小长在军中的她,最怕的便是无仗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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