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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成燁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如此一番赤裸裸的话,他就是个傻子,也知道是说给他听的。


“听闻这盐城的三姑娘一直在盐城长大,不知怎么就有幸成为薛老前辈的徒弟了?”容成燁冷笑著问。


汪子騫既客气又疏远地道,“回大殿下的话,我师姐便是师父在盐城收的徒弟。”


容成靖不死心地又问,“不知薛老前辈何时去过盐城?”


薛儒堂面不改色地道,“想当年我在军营时,跟著军队整日奔波,当然,一直住在皇宫里的大殿下不知情也是情理之中的。”


容成燁彻底被噎得没了动静。


孟繁落笑著看了一眼薛儒堂。


老薛头就是老薛头,果然依旧是上懟天,下懟地,中间懟空气。


只是在目光扫到汪子騫的时候,孟繁落的脸上的笑容就是顿了下。


这货……


是谁?


汪子騫对上孟繁落那目光,想哭的心都是有的。


完了。


上次在济世堂將自家师姐得罪的太严重,现在他竟是连名字都不配拥有了。


“没想到今儿个的龙华殿倒很是热闹。”又是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穿著朝服的容成崇湳正缓步而来,脸上掛著標誌的虚偽笑容,远远望去,极其的顛倒眾生。


只是此刻,在他身边跟隨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少年。


那少年眉目清秀,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


“微臣见过尊硕王!”院子里,刚刚那些弯腰行礼的太医们,此刻则是全部跪在了地上。


就是连容成燁都是主动上前几步,恭敬地问安道,“侄儿给皇叔请安。”


容成崇湳淡淡地虚扶了下,“大殿下今日怎得如此有空?”


容成燁本来也是惊讶容成崇湳的到来,不过在看见容成崇湳身边的少年时,便是又了然了。


现在宫里都知道容成崇湳帮著四皇子容成澈找了一位神医回到都城,如今见此,定是也要给父皇看病才是。


如此想著,容成燁倒是笑了,“还真是巧了,没想到孟太师跟皇叔如此有缘分,都是在同一日带人进宫给父皇看病。”


孟临鹤听著这话,止不住一哆嗦。


“微臣没想到尊硕王爷前来,不若微臣先带著小女出宫,改日再来?”孟临鹤在面对容成崇湳的时候,连头都是不敢抬的。


督雋司上管朝臣,下管百姓,死在容成崇湳手上的官员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关键是督雋司一向得皇上的庇护。


朝中官员一提起督雋司,哪个不是心惊胆战?


朝中的官员见到容成崇湳,又哪个不是毛骨悚然?


他除非是疯了,才敢跟容成崇湳对著干。


容成燁冷笑著站在一旁。


他刚刚故意这般说,就是想要让孟临鹤知难而退,借助容成崇湳的手让孟临鹤滚出皇宫。


“哦,那倒是巧了。”容成崇湳看向身边的少年,“玉肴,你便是跟孟家姑娘一起进去给皇上问平安脉吧。”


什,什么?


孟临鹤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愣愣地看著容成崇湳那张俊脸回不过神。


容成燁也是笑不出来了,不敢置信地追问,“皇叔,您……”


容成崇湳淡淡一扫,“大殿下今日倒是得闲,竟是连本王的事情也要过问了。”


容成燁脸色瞬间发白,別说是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就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孟繁落看著一脸吃瘪的容成燁,心里好笑的很。


想要拉她下马,可没那么容易。


“尊硕王如此的深思熟虑,皇上得知必定会甚感欣慰。”


“大殿下考虑周到,也是情理之中。”


“没想到今日竟是连薛老前辈都是进宫了。”


跪在院子里的太医们,自是踩低捧高的,只是他们那一声声的恭维,就是连薛儒堂都带上了,却独独没有孟临鹤。


自然而然的,被忽视的孟临鹤,老脸又开始疼了。


楚玉肴似很不喜欢跪在院子里那些太医们的虚偽模样,看著孟繁落哼了哼,“还不赶紧进去,等什么呢?”


语落,当先拎著自己的药箱朝著龙华殿的大门走了去。


孟繁落深呼吸一口气,紧跟其后。


看著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龙华殿的身影,眾人口中虽还在奉承著,可这心里说不惊讶却是假的。


堂堂的尊硕王爷,连皇上都是敬让著的,怎么就准许了那两个人一同进去了?


薛儒堂不以为意地挑眉道,“应该的,谁叫老夫的徒弟就是如此的优秀!”


眾人,“……”


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孟临鹤,“……”


自家的闺女,却被旁人如此一脸傲气的叫著。


而他这个当爹的混的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他这老脸,还得继续疼著。


龙华殿內,充斥著扑鼻的汤药味。


里屋的龙榻上,老皇帝正闭目昏睡著,骨瘦如柴,皮肤干瘪,呼吸都是微弱的厉害。


楚玉肴当先打开药箱,仔细地跪在床榻边为老皇帝诊脉。


似是察觉到什么不对,他收回手的同时又迫不及待地起身,拿起银针朝著老皇帝的下腹部扎了去。


片刻后,他又是伸手抚摸向了老皇帝的脉搏。


而这次,他竟是惊得险些没摔倒在地!


这,这是……


“毒。”孟繁落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身后。


楚玉肴惊愣的看著坐在自己身后椅子上的孟繁落,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讥笑,“你连诊脉都没有,如何断定是毒?”


孟繁落自顾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道,“若非不是毒,你又如何会嚇成这样?”


“我是靠诊治,而你不过是靠猜的。”楚玉肴冷声哼著。


孟繁落也不跟他爭辩,仍旧喝著手中的茶。


宫中的太医束手无策,是因为他们从一开始便是將老皇帝的身体当病治,而其实老皇帝根本就是中毒了。


楚玉肴本来就没看得起过孟繁落,而论医术他也是没有服过谁,所以见孟繁落不说话,他也是索性不再等待,又是仔细地观察了片刻了床榻上的老皇帝,这才亲自开药送出了龙华殿。


院子里的太医们看见药方,都是愣了愣。


他们是知道楚玉肴医术过人的,但是却不曾想到,竟如此快便有了定夺。


“果然还是皇叔的人可靠些。”容成燁幸灾乐祸地笑著。


“那是,在容成王朝,谁不知道楚神医的医术精湛?”


“只是那楚神医一向喜好游歷,没想到尊硕王竟有本事將人找到病带回来。”


“看样子,此番定是楚神医贏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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