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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太医们一边说著,一边忙著去按照楚玉肴的药方抓药。


孟临鹤那已经肿了好几圈的老脸,彻底难看到了极限。


那个野种竟是就这么输了?


早知道她如此的不爭气,当初还不如就把她给接回来了!


再一想到昨儿个晚上为了铺子的事情跟江盈秋和太夫人都是闹翻了脸,孟临鹤更是气得恨不得现在就將孟繁落给揪出宫,直接撵出孟家。


他算是想好了,若是那野种真的输了,他孟家绝对不会留著她。


汪子騫看出了孟临鹤脸上阴沉的气色,只当是担心孟繁落,忙安慰道,“师姐授师父的真传,定当会为皇上竭尽全力的才是。”


薛儒堂就算是瞎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冷笑著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孟太师怎么说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竟是连这个都不懂么?”


汪子騫一愣,“师父还真是对师姐信心满满。”


薛儒堂哼了哼,“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徒弟。”


孟临鹤,“……”


要点脸行么?


“没想到薛老前辈对孟家的三姑娘如此有信心,只是可惜了,孟家的三姑娘此番怕是要输个彻底了才是。”容成燁將孟繁落踩在脚下的同时,还不忘恭维容成崇湳一句。


只是容成崇湳面色淡淡,根本就没有接话的意思。


反倒是剩下在院子里的太医们,对於容成燁的话十分赞同。


楚玉肴天生聪慧,想当初就是连薛儒堂都是看上了楚玉肴想要收为徒弟,奈何楚玉肴心比天高,小小年纪直接远离都城学医。


这十几年,楚玉肴的足跡遍布大江南北,受过楚玉肴馈赠的百姓无数。


如今那孟家的三姑娘跟一个名动容成王朝的神医相互较量,不是自不量力又是什么?


容成燁都是让身边的太监准备好了茶水,“一会等神医贏了出来,你便是將这茶水送过去,也算是本殿下略表心意。”


当然,送茶水是假,亲眼看著孟家那个不学无术的惨败而归才是真。


不多时,太医们便是將煎煮好的汤药送进了龙华殿內。


龙华殿的里屋內,楚玉肴接过汤药,便是小心翼翼地就要往老皇帝的嘴里喂。


“盘龙参,穿心莲,雪莲花,雷公藤,四方草外加一份凌霄花做药引,楚神医的这个药方还真是贵中之贵啊。”椅子上,孟繁落闭著眼睛,不过是轻轻一闻,便是將其中的药材说的一样不差。


楚玉肴冷笑著,“就算你闻出来又如何?你既自己没本事就少在那里羡慕我,再者,圣上乃是千金龙体,就是在贵重的药那也是用得的。”


孟繁落慢慢睁开眼睛,漆黑的眸似散著点点的星朗,“这碗药灌下去,神医口中的圣上会如何我不知道,但容成王朝的皇上,就是真的成了千斤龙体了。”


“你什么意思?”楚玉肴拧眉冷视。


“皇上的身体现在虚寒正旺,而楚神医的药则是温热而泽,自古寒热不两立,皇上一旦服用下这汤药,毒素退去的同时,腹部也会产生寒热交替之气,而这气更是会隨著积极越累变成涨水。”


到时候肚子都胀成皮球了,自然就是千斤龙体了。


楚玉肴一心想要给皇帝解毒,却並没有顾虑到皇帝本身的身体,听闻孟繁落的话,他赶紧放下药碗又是给皇帝仔细地按了按脉,脸色就开始难看了。


因为他知道孟繁落所说是真的。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又如何?从头到尾就知道坐在那里,什么薛儒堂的徒弟,要我看你不过只会耍嘴皮子。”


“不不不,我不单单会坐著,我还会站著。”孟繁落从凳子上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更是直接在龙华殿里,老皇帝的龙榻前扭腰伸筋踢腿的……


做起了伸展运动!


楚玉肴脸色铁青铁青的,哪怕就是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不著调的医者。


生死面前,竟还有闲心运动身体?


“皇上的毒就是薛儒堂都无可奈何,你不过就是薛儒堂麾下的一个小徒弟,又有什么办法?”楚玉肴一直觉得自己的教养还是不错的,不然他现在早就喊侍卫將这个女疯子给抓出去了。


孟繁落嘴角一抽。


那老薛头聪明的跟狐狸似的,不是没有有办法,只是不想再淌浑水罢了。


再者……


老薛头对皇家是失望的。


曾经有次老薛头醉酒跟她说过,自己那双眼睛便是皇家给他的印记。


虽然是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但这个坎儿他这辈子都过不去。


他可以不怪皇家的任何人,但也绝对不会原谅皇家的任何人。


孟繁落並不觉得薛儒堂对这次老皇帝的事情袖手旁观有什么错,每个人所经歷和承受的均有不同。


没有经歷过別人所经歷的,便根本没有资格劝別人大度。


只是毫不知情的楚玉肴,看著那抽搐的唇角就格外刺眼了。


从进门开始不但自己没帮上忙,竟还有资格笑话他?


“来……”楚玉肴张口就要喊人,可那个‘人’字还没机会说出口,一只手便是拎住了他后颈的衣衫,將他整个人给拉到了一边。


楚玉肴,“……”


这女人究竟是什么品行?


难道薛儒堂教出来的都是土匪山贼不成!


疏通筋骨了的孟繁落没空搭理楚玉肴那双喷火的眼睛,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赤焰金针。


以其中四十九根针围绕著老皇帝的心臟一圈,按照穴位的排列布下阵法,一只手按在老皇帝的心臟上慢慢朝著四肢的方向按摩推动著。


孟繁落在下针的时候是安静的,但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思考著。


上一世,她为了赶紧为孟家爭光,並不曾考虑过太多的事情。


但是现在她不得不去考虑,老皇帝为何会中毒,而且还是如此慢性的毒。


看样子,这宫里並非是看似那般的太平。


一直到察觉老皇帝的肌肤下有微微灼热感,这才又在老皇帝四肢的命穴上分別插入四根玄冰银针。


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等老皇帝体內的虚寒彻底被调成了温热,孟繁落才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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