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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院里,灯火通明著。


除了太夫人之外,其他各房的主子都是在的。


奴才们站了一院子里,均是低著头大气都不敢出。


屋子里,江盈秋躺在床榻上,一双手死死地抓著孟临鹤,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老爷啊,妾身恐怕是要不行了,若是妾身当真眼睛一闭,您就算是再续弦,也一定要找个对薇儿好的,对繁落好的,尤其是繁落那孩子,我一想到她从小吃了那么多的苦,我这心,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孟临鹤皱著眉,现在的他自然不希望江盈秋出事,“別胡说,別瞎想,咱们的路以后还长著呢,一个大夫看不出来你是什么病,咱们就多找几个大夫过来看,总是能够知道病因的。”


其实他的心里也是有些慌的,毕竟连刚刚的大夫也是诊断不出一二。


江盈秋倒是也不说话了,就是握著孟临鹤的手不停地哭著。


大夫自然诊断不出,因为她根本就没病。


这个一个下午,她总觉得太夫人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她又没证据。


说白了,她现在所有的症状,不过是被今日太夫人那举动给嚇得。


不过既然都是被嚇了,自然不能白被嚇的,明日就是那野种地契生效的日子,她索性就装病一倒,看那个野种还要如何与她纠缠。


江盈秋正想著,就看见孟繁落迈步走了进来,本就哭到梗咽的她,更是直接躺在床榻上抽搐了起来。


孟幼薇佯装惊讶过度,都是扑到了江盈秋的身上,“母亲,母亲……”


孟临鹤更是大声喊著,“赶紧去找大夫,將城里最好的大夫给我找来!”


孟惜文也是看见孟繁落进门了,赶紧拉住了她,“三姐姐,你来干啥了?”


孟繁落借势扬起声音,“母亲生病,我自然是来给母亲看病的!”


孟惜文,“……”


三姐姐是大夫人所出不假,可据她观察,三姐姐的关係似乎还没到关心大夫人死活的地步啊。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乔春白的反应远比孟惜文快,听此赶紧將要出门寻医的小廝们给拦了下来,“都停下来吧,没看见三姑娘来了么?三姑娘可是给皇上治病诊脉的,有现成的神医不用,还找什么大夫啊!”


孟繁落很是满意地对乔春白笑了笑,不过很快就又换上了一副痛苦的表情,转身朝著床榻的方向挤了去。


“母亲別害怕,女儿回来了,母亲放心,別说是伤寒发热的小病女儿手到擒来,就是母亲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女儿也能將母亲给拉回来!”


江盈秋气的心口跳。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野种在诅咒她。


毫不知情的孟临鹤听孟繁落如此说,也是松了口气,“赶紧给你母亲看看,究竟是什么病,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


孟繁落点了点头,伸手便是掏向自己的怀里。


眯著眼睛在床榻上装抽的江盈秋只觉得有寒光闪过眼前,只见孟繁落竟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鋥光瓦亮的银针。


这下,江盈秋是真的要嚇抽了。


这些银针全扎在她身上,她哪里还有命?


情急之下,她只得转手抓住了孟幼薇的袖子,拼命地提醒著。


绝对不能让这个野种扎她。


孟幼薇自然心知肚明母亲是装病,当即就阻拦道,“三妹妹连脉都没问一下,就要开始下针,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一些?”


“大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孟繁落说著就要落针。


“三妹妹,我总觉得还是应该先问脉才稳妥。”孟幼薇没想到孟繁落说扎就扎,直接伸出手臂去挡。


孟繁落看著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臂,不但没躲,反倒是偏离了几寸,將银针扎在了孟幼薇的手背上。


如同发丝细的银针,连根没入手背,疼的孟幼薇直接从床榻的边缘摔倒在了地上。


孟幼薇也是没想到,怎么一根银针就能如此的疼了?


孟繁落冷眼看著,心里笑著。


手和脚的穴道最为敏感也最为疼痛,那看似不经意的一扎,其实却正扎在了孟幼薇的合谷上,没疼的直接昏过去,已经算是她手下留情了。


床榻上眯著眼睛的江盈秋见此,就更是害怕了,哪里还敢让孟繁落下针。


她佯装不经意地咳嗽了半晌,忽而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这里哪里啊,我,我这是怎么了?”


孟繁落看著演戏演到出神入化的江盈秋,倒也是难得的配合,“母亲无需惊慌,您刚刚是昏过去了,不过您放心,只需几针您就舒服了,您相信女儿。”


江盈秋肯定是不相信孟繁落的,生怕她下黑手,赶紧握住了那捏著银针的手,“繁落啊,母亲知道你孝顺,放心吧,娘亲没事了,只要静养的几日就没事了。”


孟繁落还是很担忧,“真的没事了?”


江盈秋忙点头,“真的没事了,娘亲的身体娘自己知道。”


孟繁落倒是也没强求,將银针收回了怀里,顺势也將孟幼薇手背上的银针也一併拔了下来。


这银针是她平日应急防身用的,虽没有老薛头的那两套贵,却也没必要在一个贱人的身上浪费。


孟傲姍赶紧走过去扶助孟幼薇,冷冷地瞪著孟繁落。


孟繁落像是完全没看见一般,抬头又將目光落在了江盈秋的身上,“既然母亲没事了,女儿倒是有件事情也该说了,明儿个就是地契到期的日子了,既然母亲身体不適,那女儿就自己去將铺子收回来好了。”


江盈秋就知道这个野种还惦记著自己的铺子,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就又想抽。


孟惜文赶紧开口道,“大夫人別怕,尽管抽,就算您抽到不能自理了,三姐姐也能將您给扎回来!”


江盈秋一愣,想著刚刚孟幼薇那痛苦的模样,不敢抽了。


孟傲姍拧眉怒视,“五妹妹,你怎能跟母亲如此说话?”


孟惜文挑眉,“我说的是实话,本来就是么,倒是四姐姐你说的话听著怎么就那么虚呢,別以为从小在大夫人的身边长大,就能改口叫娘了,你的母亲可还活著呢,健在呢,喘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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