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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万两!


容成靖若非不是一直顾及著自己的面子和身份,只怕要原地跳脚。


“孟三姑娘这是何意?难道还打算赚国难的钱财不成?”容成靖脸上的笑容是真的再也掛不住了,就是连整张脸都开始发黑。


他一直以为自己威逼利诱说的如此清楚明白,这个乡下女早就成了他的棋子。


结果没想到,还没等他笑出来呢,她反手便是一算盘地砸了个他的满脸开花。


速度之麻利,完全不拖泥带水。


“臣女不才,愿为三殿下效犬马之劳,为南柳村瘟疫研制解药,可既是熬制汤药,既要有本钱,莫非三殿下是打算借著南柳村的瘟疫欺压其他的商户不成?”孟繁落不动声色地反问。


容成靖的脸更黑了,“据本殿下所知,孟三姑娘可是盐城所有药铺和医馆的当家,难道连一点的药材都调动不出来么?”


孟繁落十分委屈,“所谓的当家人不过是说著好听,各家的商铺臣女只占利一成,不过三殿下当真想要如此,臣女也愿意去跟盐城的商户说,三殿下下令要求所有的盐城商户赔本供应药材。”


容成靖心口呕著一口血,憋得他连喘息都疼。


这话他当然不能让孟繁落去说,不然他岂不是成了压榨百姓之人?


到时別说是拉拢民心了,盐城商户联名將他告到督察院那都是轻的。


“没想到孟三姑娘竟是如此条理分明之人,今日本殿下算是彻底见识了。”容成靖冷冷地笑著。


孟繁落仍旧一副我就是穷,你奈我何的模样,“臣女刚刚也说了,只怕是要拖了三殿下的后腿,是三殿下信誓旦旦的说让臣女將一切都放进肚子里的。”


刚刚我说的很明白,是你主动往起扛,现在你扛不动赖我嘍?


容成靖,“……”


竟是无言以对。


孟临鹤拧眉怒斥,“孽障,三殿下为民分忧,你怎可如此糊涂!”


孟繁落转眼凝望,“父亲心怀大志,又甘愿为三殿下赴汤蹈火,女儿自是比不得的,所以女儿便是在这里祝父亲定要凯旋而归才是。”


凯旋而归?


往哪里凯旋……


又从哪里归来?


“你什么意思?”孟临鹤是真的没听懂。


孟繁落则是不紧不慢地又道,“女儿要忙著调配瘟疫的解药,自分身乏力无法前往南柳村,父亲既如此心系三殿下,此番前往南柳村就算三殿下不说,父亲定也是要亲力亲为跟隨左右的,所以女儿就在孟家等著父亲將瘟疫的病状如实以信明示,还望父亲莫要让女儿等太久才是。”


孟临鹤,“……”


他不过就说了一句话,怎么就把他给送南柳村去了?


容成靖,“……”


他从始至终提过要带孟临鹤前往了么?


好像是没有吧……


容成靖自不想带孟临鹤的,孟临鹤当然也是不想去的,但是现在孟繁落將一顶高帽同时扣在了他们两个的头上,他们就算是再不愿也不能再开口拒绝。


孟临鹤若是不去……


只怕三殿下会对自己起疑心。


容成靖要是不带孟临鹤……


只怕孟临鹤会以为自己存有私心。


当然,容成靖自然是想不到孟繁落一个乡下女会有如此手段的,他只恨是自己一时疏忽,才让事情变得这般面目全非。


站在同福口的二楼的窗边,容成靖冷冷地注视著,跟隨著孟临鹤一起上了马车的孟繁落,眼是冷的,心更是冷的。


昊天轻轻走到其身后,“孟家三姑娘如此狮子大开口,可是暗中已跟尊硕王联手?”


容成靖摇了摇头,“皇叔办事一向谨慎,怎能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深交,况且不过就是一个乡下女,她还没有那个本是帮著皇叔跟本殿下周旋。”


事已至此,他知道现在想要彻底让孟繁落跟著他是不可能了,但是他却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孟繁落,既然皇叔跟她打交道,那么他便是也紧咬著她不放。


以后的路还长,孟繁落究竟会变成谁的人,还未可知。


昊天顿了顿又问,“三殿下,可是需要跟皇上申请官银?”


刚刚他在门外听得清楚,三百万两並非小数目,就是整个都城商户一年所给朝廷交的税银,也不过就是这个数目。


容成靖拧眉,“事情还没办,如何跟父皇张口?”


昊天沉默了。


容成靖思来想去,只得再次开口道,“你去帮我办件事情,记得越快越好。”


昊天仔细地听容成靖交代了一番,虽是眼中多有疑虑,却还是匆匆地转身走出了同福楼。


很快,都城便是传来了消息,说是三殿下变卖了自己母后当年所陪嫁的三处府邸。


孟繁落得知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落院。


当然,孟繁落知道容成靖肯定没有那么好心,就这么白白地掏出三百两白银。


“青城,你即刻动身前往盐城,將我写的这份药单交给夜驰擎,切记让夜驰擎一切按照我所交代的准备,万不可有任何的马虎。”孟繁落说著,將一封信交给了青城。


青城慎重地將信揣好,转身出了落院。


两日后,远在盐城的夜驰擎收到了孟繁落的信,只是他没想到孟繁落张口便是要调动数万斤的草药,这倒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


夜驰擎当即就拿著书信找到了李牧,“你说当家的究竟想要做什么?”


李牧思量了半天,“听闻最近南柳村瘟疫闹的厉害,估计此事跟南柳村有关。”


夜驰擎恍然点头,“看样子当家的这是想要对南柳村施以援手了,既是做好事儿,咱们当然是没那么多说的,好在现下哥哥商铺所囤积的药材够用,这次倒是派上用场了。”


夜驰擎以前是悍匪出身,后盐城闹疫他受到了孟繁落的感化才从良,这么多年他一步一个脚印的也有了自己的药铺,但是其性格相对李牧这种从小经商的人来说,就要爽朗简单的多。


所以现在夜驰擎只认为孟繁落是跟当年拯救盐城一样,拯救著南柳村。


李牧却是笑了,“咱们家当家的,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


夜驰擎一愣,“可这是善事儿啊,再说了,咱们当家的一向心善。”


李牧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当家的確实对百姓心存善念,但是你莫不要忘记了,当家人更喜欢在做善事之后,找个冤大头为善事买单。”


夜驰擎一拍脑袋,“你的意思是说这买卖咱们赔不了?”


李牧点头,“有当家的在,自然是不会让咱们吃亏的。”


夜驰擎哈哈一笑,“刚好这次去都城送药材,顺便问问当家的这次的冤大头姓甚名谁,我也好回来给他上柱香,感谢他十八辈祖宗!”


李牧,“……”


倒也不是不可以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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