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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临鹤压著心慌,拿出了一个十分公平公正的模样,“不知大家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不管大家有什么问题,三殿下一定都会为大家解决的。”


“明明当时说好了一共十八副的汤药,现在怎么差了一副?”人群里,忽然就有人开了口。


孟临鹤一愣,心说这人怎么会知道一共多少幅的汤药?


只是还没等他仔细琢磨呢,就听见那人又道,“莫非是你们克扣汤药?”


孟临鹤赶紧表態,“三殿下一心为民,怎么可能置百姓们的性命於不顾?”


那人又问,“昨日我便是看见那送汤药的马车停在了外面,就是到现在还停著呢,但是我们为何迟迟没有拿到汤药?”


孟临鹤赶紧道,“那是因为那些奸商坐地起价,三殿下还在与之周旋。”


那人再问,“跟皇家做生意的人,难道是脑袋不想要了,才敢临时加价?”


这次孟临鹤看清楚了,那不断对著他逼问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个……”


那人继续问,“什么这个那个的,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们故意找理由,就是不想给我们救命药?”


孟临鹤,“……”


本来这来自灵魂的拷问就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再加上这让人窒息的三连击……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那人见孟临鹤回答不出来,倒是也不再逼问,而是又转头看向了身旁那些个百姓,“你们可是看见了?堂堂的太师竟是连我如此简单的问题都是回答不出来,可见是有多么的做贼心虚!大家莫要在这里苦苦地等待了,依我看,根本就是三殿下已立下大功得到民心,根本就不在乎咱们的死活了,所以才对咱们放任不顾,说白了,咱们根本就是三殿下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孟临鹤听著这话老脸一片死人灰,就连腿肚子都开始转筋了。


那个少年莫不是个算命的?


如此致命的巧合还真是要命啊!


“给我把那个满口胡言的人抓起来!”孟临鹤压著心虚怒吼道。


只是无论他再如何的假装淡定,他那张还没有恢復血色的脸都是將他给出卖的明明白白。


本来就心里狐疑的百姓们,看著那张心虚的老脸,一个个简直像是点燃了火苗的火把,熊熊怒火的燃烧下,他们哪里还能再任由面前的这些士兵摆布?


不知是谁先带起来的头,更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反正等孟临鹤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乱成了一团。


村民们的叫駡声,夹杂著士兵的阻挠声,直冲云霄。


孟临鹤到了现在才发现事態已经完全了超出他所控制的范围之內,他想要跑更是想要逃,可是那些早已红了眼睛的村民又怎么能够放过他!


孟临鹤被打了,可恨的是他连被谁给打了都不知道。


等还在营帐內沾沾自喜的容成靖得知此事的时候,正好看见孟临鹤头发也乱了,衣服也碎了,一张老脸肿成了猪头,正在士兵的搀扶下早就昏迷不醒了。


容成靖所有的沾沾自喜瞬间消失殆尽,头疼的不行。


他千算万算,怎么都是没算到这个时候村民们会抗议会暴动,若是此事传到父皇的耳朵里,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单单全都打了水漂,只怕那刚刚到手的民心也会隨之荡然无存。


好死不死地,夜驰擎就是带著自己的车队走了过来,“草民给三殿下请安。”


容成靖看著面前的夜驰擎,头就更疼了。


夜驰擎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只是笑著又道,“草民此番是来跟三殿下道別的,这马车里的药再过一个时辰药效就都是要过了,既然三殿下不需要草民,草民便是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语落,真的就带著车队走了,毫无半分留恋。


容成靖心里却是惊得不行。


一个时辰……


那岂不是说他连多思考一会的功夫都没有了?


“站住!”容成靖黑著脸开口,明明是万分不情愿,却根本无可奈何地又道,“算一下那些汤药的价钱。”


夜驰擎了然地笑了,倒也是痛快,劈里啪啦打完了算盘之后,报出的数字那也是相当的美丽,“启稟三殿下,一共两百五八十二万七两。”


容成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昨天这批汤药算上之前他故意克扣的,一共也就一百五十万两而已,怎么才一夜的功夫就水涨船高到这个地步了?


夜驰擎头头是道地掰扯著,“三殿下有所不知,盛夏酷暑,这熬制好的汤药最难保存,昨儿个草民为了以备三殿下的不时之需,特意找人將马车通风,更是连夜从都城花重金买来了盐冰,好在经过草民的一番努力,这汤药都是保存的完好如初,就是这价钱……”


容成靖,“……”


和著还是他的不是了?


夜驰擎见容成靖又没了动静,也不著急,只是好心地提醒著,“三殿下,再过一个时辰,就算您想买草民只怕都是没得卖了。”


容成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悔的肠子都在打结。


昨日他要是痛快马下这些汤药,现在也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现在好了,他不但还得將这些汤药买下来,而且还是要花將近昨日两倍的价格。


“行了,赶紧把药过来。”容成靖赶紧让人从自己的府邸又取来了一百多万的银子,如此的一折腾,別说是母后的府邸一毛没留下,就是他自己的府邸都是被掏了个干干净净。


夜驰擎清点完了银子之后,赶紧笑著让人將马车送到了容成靖的面前。


容成靖想著那些还在暴乱的村民就止不住的头大,当即命令士兵去给村民们分药。


夜驰擎在一旁静静地看著,心里也是无奈的很。


自家这当家的也真是太狠了,勒索当今皇子那是连眼珠子都是不带眨一下的,瞧三皇子那强撑的可怜相,就差被他们当家讹得连衣服都一併脱下来换汤药了。


要说这三皇子也是个活该的,惹谁不好偏生就惹了最不该惹的呢。


本来所有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只是不知哪个士兵在拿药的时候,不小心碰洒了其中一碗,眼看著那汤药碗碎在了地上,容成靖那总算又黑转白的脸,这次竟是直接地青成了一片。


“大胆刁民!你竟然敢拿白水糊弄本殿下?”容成靖怒向夜驰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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