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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成澈还听闻过一件事。


当年先帝驾鹤西去,却不曾立下储君。


几位皇子纷纷想要多嫡,荣成王朝故此乱成一团。


最后反倒是年纪最小的容成崇湳,以杀伐果断和雷厉风行站在了最高处。


而当年楚清作为容成崇湳的挚友,其中也是没少为其出力卖命。


后来容成崇湳將皇位让出,楚清也是少数赞同的其中之一。


所以就算先帝已成为了高祖,皇上仍旧感念晋郡王当年对他的支持,故而下旨改晋郡王爵位为世袭。


也就是说,若是晋郡王归去,那么楚玉肴就是下一任晋郡王。


如今眼看著晋郡王被自己的皇叔气的脸色发黑,容成澈只得开口主动打圆场,“其实皇叔说的也对,是我多虑了,孟家三姑娘虽与三皇兄不对盘,但也终不算是咱们自己人。”


楚清倒是不在意,“听你们这么说,那位孟三姑娘確实是一位难得的人,既然如此的话,想让她变成咱们的人又有何困难?”


容成澈一愣,“晋郡王有办法?”


如果按照现在的形势来看,他倒是真的希望拉拢孟三姑娘成为自己人。


楚清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而是扫了一眼还在喝著茶的容成崇湳。


容成崇湳表情淡淡,別说是好奇了,就是好像连听都是没有听见。


楚清,“……”


算了,他还是自己说吧。


“现在皇上正想要给適龄的皇子指婚,各官僚之家也是为此事颇为忙碌,以孟家三姑娘的身份,想要將写有她名头的名单送进皇宫也並非难事儿。”


“晋郡王的意思是……”


“四殿下大可以跟在宫里的宛嫻贵妃提上一提,让宛嫻贵妃把孟三姑娘的名单留下,然后再拿去给皇后一併送去给皇上扣印,反正皇后对孟家的那位三姑娘似乎有著颇深的意见,想来是绝对不会左右此事的才对。”


“……”


容成澈听得有点懵。


他怎么都没想到,楚清竟是想要让他娶了孟繁落。


这种事情,他可是连想都是没有想过的。


楚清则是再次看向了容成崇湳,並用自己的胳膊撞了撞那端著茶杯的手臂,“其实你想要娶了那孟家的三姑娘也是一样的,无论是你还是四皇子,只要迎娶了孟家三姑娘,她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咱们自己人了。”


容成崇湳缓缓抬头,长眸微眯地静默著。


楚清又是道,“不过你说你年纪也是不小了,虽然长得比较具有欺骗性,但在年龄上怎么说也是大了人家近十岁,咱们做人可以聪明一些再算计一些,但也不能丧了良心不是?”


容成崇湳只是静静地看著楚清,俊逸的面庞让人看不清喜怒。


容成澈却忽然开口道,“我倒是觉得晋郡王这个主意是不……”


虽然他没考虑过这种事情,但是现在考虑也不是来不及的。


对於他们这种皇子来说,迎娶谁当皇子妃其实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別,不过就是在自己的府邸里多养活一个吃饭的人而已。


如今那位孟三姑娘既是能够帮助到他,他自是会把她当成首选的。


况且……


那为孟三姑娘的性格是古怪了一些,但人还是不错的。


只是还没等他那个到了嘴边的错字说出来,就听见一直静默著的容成崇湳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前段时间皇兄还提及了想要为晋郡王府续弦一事,既然你这么闲,我便是帮你应了此事如何?”


楚清像是被踩著了尾巴的猫,脸色都是变了,“你疯了你?”


他儿子现在本来就不爱回来,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若是他当真敢续弦,只怕他儿子连他这个爹都是敢不认了!


容成崇湳表情淡淡,“只是忽然觉得你孤单的太闲了。”


楚清,“……”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容成崇湳又道,“倒不如给玉肴找个继母,充实一下自己也是好的。”


楚清,“……”


如此丧心病狂的话,你是怎么做到说的如此风轻云淡的。


楚清沉默了。


或者说他甚至是连坐都是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就要往里屋走。


他还是个病人,还需要养病,所以他很忙……


至於续弦什么的,等他不忙的时候再说吧。


转身的同时,余光扫到了容成澈,楚清似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问了一嘴,“对了,刚刚四殿下想要说不什么来著?”


容成澈看了看被打击到一蹶不振的晋郡王,又看了看自己那稳如泰山的皇叔,当即倒戈的彻彻底底,“我是说晋郡王刚刚想的那个主意……不怎么样。”


楚清,“……”


这个没义气的。


算了……


他还是赶紧进屋养病去吧。


容成澈,“……”


你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还跟我谈义气?


您赶紧进屋歇著去吧。


楚清真的进屋躺著去了。


而且还是那种一趟不起,直接让下人连蜡烛都是给吹灭了的那种躺。


容成澈则是跟著容成崇湳一起往外走。


皎洁的月色下照在容成崇湳那优雅的侧影上,淡然而又朦朧的让人看不透。


容成澈没忍住地开口道,“皇叔,您对那位孟家三姑娘是不是……?”


容成崇湳面色平静,淡淡地道,“满心算计並非一定要不择手段,步步为营与残忍自私全然不同,回去將祖训抄写十遍,若你还想坚持自己刚刚的问题,到了那个时候再来问我也不迟。”


容成澈,“……”


他就不该问。


等候在晋郡王府外的八卿,看了看已经熄灭烛火的晋郡王府,又看了看一脸无奈先行离去的四殿下,总觉得今日的谈话似乎並不怎么愉快。


不过他也並不觉得惊讶。


毕竟这种事情每隔一段时间就都是要发生过一次的。


谁叫他家主子就是个不吃亏的呢。


或者说,这世上想让他家主子吃亏的人,根本就不存在才是。


待容成崇湳上了马车,八卿赶紧调转马头,自然而然地就往尊硕王府的方向前行了去。


约莫两刻钟后,马车平稳抵达尊硕王府。


八卿跳下马车后便是恭敬地站在了马车边上,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容成崇湳的身影。


八卿先是一愣,故而微微蹙眉,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打开车门。


果然,空空荡荡的马车里哪里还有容成崇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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